个劳动力。
被萧懿上下打量的驴瑟缩了一下,悠哉嚼粮草的动作突然停顿。它想不到从明日就要开始打两份工,外出拉人载物不说,在家也要转圈圈磨米浆。
“吃啊,多吃点,不会亏待你的。”萧懿轻抚毛驴的背脊,用尽温柔。
“噗嗤,女郎,你笑得有些渗人。”阿田抖了抖肩。
“......”萧懿无语,“别瞎说。”
当晚临睡前,萧懿将淘洗好的陈米倒入盆中,用清水浸泡。河粉就要选用陈米来做,如果用今年的新米做,就容易有渣、不劲道。
米粒必须充分吸收水分,夏天大概两个时辰就够,以现在的气温,浸泡时长必须乘以二。所以萧懿将盆放一边,盖上纱布过上一夜。
秋风有力地拍击窗牖,从四处间隙里钻进卧房,带着“飒飒”声。萧懿睁眼适应半晌,露在外的手臂生起鸡皮疙瘩,脑子也逐渐变清灵。
想起还泡在水里的米,萧懿头次战胜起床困难症,对镜梳理睡杂乱的头发,又在衣架上随手拿了件披风披上。
“女郎,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孙媪在院子里清洗生煎的锅具,听推门声便望过来,对萧懿这么早起床颇为吃惊。
“阿田,女郎醒了,去端盥洗盆。”她拔不开手,又喊阿田。
“诶,来了。女郎,等会儿。”阿田马上出了东厢房,端着盆就火急火燎地接水去。
萧懿只得把“我自己来”吞回肚子里。这就是不用动手的美好生活啊!她早晚会被腐蚀,把残留的那点羞愧抛弃一边。
有了阿田帮忙梳髻,不肖一刻钟,萧懿变凌乱为整洁,褙子也换上红色团文花夹绒款,让人眼前一亮。
“女郎穿红色真好看!”
“我也觉得,”萧懿看铜鉴里秀气的脸蛋,厚脸皮地接受赞美,“对了,入冬前我们得去买些衣料。蜀地比不得长安严寒,以前的衣物怕是不抗冻。”
“好呀!婢子早就想去瞧瞧了。”阿田放下木梳,就开始计算时间。
“还要问问程娘子,方大方二么,可能也得劳烦程娘子了。”
穿戴齐整的萧懿径自走入厨房,掀开盆上的盖布,抓取一把米。经过漫长时间的浸泡,陈米已经膨胀、发白。她双指捏住一粒米,指甲稍用力则将其碾压成两段。
可以倒入石磨了,接下来就拜托驴老兄磨米浆吧。
其实影响河粉品质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水了,用山泉水还是自来水,味道有本质区别。而这时候的地下水没被污染过,井水清冽甘甜,恰好是制作河粉梦寐以求的材料。
一上午萧懿收获了一大桶米浆,过筛一遍去除大颗粒物,剩下的米浆浓稠细腻。倘若用手搅拌,米浆很容易就从指缝间漏流。
往米浆里添加适量小麦淀粉增加滑度,然后把一碗开水延桶壁少量多次混入。这一步叫冲浆,主要让米浆糊化,使河粉软绵劲道。
材料备齐,接下来所有的步骤和蒸凉皮一样,重复蒸盘刷油、倒米浆摊匀、蒸米浆、冷却揭米皮、切条。程娘子做得老熟练了,直接承包了此活。
“女郎,米皮都切好了,还需要和金银冷淘一样制汤水吗?”程娘子疑惑。
“不用,剩下交给我吧。”
萧懿站在炉灶前,用猪油浸润滑锅:“吴阿叔,打散个鸡子。”
“好嘞。”
锅烧热后,萧懿接过蛋液倒入锅中,煎至半熟后滑散炒碎,快速加入豆芽和青菜,翻炒断生。随后将河粉平铺到锅中,这一步不能着急翻炒,必须先让它受热失水。
“炒河粉不断碎的关键在于方法,”萧懿嘴里念念有词,还不忘给吴和方大演示。加入盐、酱油等调味后,她右手握锅铲炒,左手用筷子帮助翻动。
“双手并用,方能保持河粉的完整。”
炉子里的火更旺了,沿着锅边蹿上来。鸡蛋炒河粉热气腾腾,新鲜出锅。
合格的炒河粉,必须爽滑有弹性、上色均匀、润而不油腻。芽菜要脆,青菜要香,荤肉要嫩,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有镬气!
“炒出来的米粉和金银冷淘,完全不一样!”吴伸筷子捞出遗漏在锅底的一根河粉,软糯香,带有烟火气。
“我喜欢!”阿田吸溜一根河粉,超级满足。
其他人也在试吃的忙碌中点头,怎么说呢,这道吃食很适合夜晚。鸡蛋金黄吸油,芽菜脆嫩解腻,加上干香爽滑的河粉,又饱腹又美味。
“好,那从今晚开始便增加一个菜式,客人可以选豚肉抑或鸡子一起炒。”
萧懿也挺满意这道炒河粉的,色泽分明,河粉整而不断,吃后盘底没有油,丝毫不显油腻,大成功!
“另一桩儿事——”她放下碗筷,“阿姆、程娘子,朝食做了明日就不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