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火球,浑身上下冒着汗,夭寿了,她这是去了火焰山吗?
猝然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靠在谢鹤岚的怀里,而他紧闭双眼,满脸通红,身体烫人,耸然一惊,忙用手覆在他的额头上,乖乖,这是在头上烧开水吧,烫的吓人。
沈朝朝连忙起身细细查看谢鹤岚,见他昏迷不醒,牙关紧咬,看来是发高烧了,心中紧张起来,在自己那个时代,发烧都有可能要命,更别说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古代,最关键的是,医术精湛的这位他昏迷了。
若是这么烧下去,就算不死恐怕也要烧成白痴,好么,到时候拯救美强惨变成拯救美痴惨。
她忙走到窗口处大声呼喊,“衙役大哥,衙役大哥。”语气不自觉带着害怕,万一美强惨烧死了,她还怎么走剧情?靠蹭这波热度吗?
一名衙役打着哈欠过来,“吵什么吵,再吵拖出去打死勿论。”
沈朝朝哭着道,“衙役大哥,我夫君发高烧了,求您找个大夫来看下吧。”
衙役冷笑一声,“你当这里什么地方,大夫?贱命还值得叫大夫?”
沈朝朝心中难受,她自然知道,进了这大牢,人命比草芥还不如,死了也不过草席一卷扔到乱葬岗。
她并不死心,忙道,“我认识言班头。”
衙役压根没见过言班头,嘁了一声,“我不认识。”
沈朝朝转眸望向谢鹤岚,见他依旧昏迷,脸色已由赤红色转为红青色,右手在胸口不住的按压,嘴里无意识喃喃自语,知道他怕是难受到极致。
行吧,她沈朝朝跪天跪地跪父母,如今只能跪狗了,咬牙跪倒在地,“衙役大哥,我求求你,帮他请个大夫吧,他会死的。”
衙役懒得理睬,转身要走,沈朝朝无法,突然想到酒精物理降温,也罢,只能尝试下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吧。
呜呜咽咽哭起来,“衙役大哥,夫君看来是活不了,求您赏点酒,让我祭奠下他,否则我怕他变成鬼,赖在这里不走了。”
衙役惊悚了下,望了眼阴森森的牢房,急急忙忙回房拿了个酒葫芦扔给沈朝朝,“行了,拿去祭奠,让他喝完酒赶紧走。”
沈朝朝从裙角撕了块干净布条,拿起酒葫芦倒些酒,将布条浸湿,细细的擦拭着谢鹤岚的脸庞,见他秀眉凤目如水墨染就,鼻梁高挺,薄唇棱角分明,俊美至极,心中暗想,美是极美的,惨也是挺惨的。
她扯开谢鹤岚的衣襟,将浸湿的布条沿着他的耳根颈窝一直擦到胸口,而后又将他的手心和膝盖后窝也用烧酒细细擦拭一遍,累得气喘吁吁。
又重复几遍,见谢鹤岚红青色的脸上,青色稍退,变成赤红色,又擦了几遍,转为红色,身上热度也退了些,沈朝朝双目一酸,几乎落泪。
眼见天色渐晚,夕阳余晖从窗口映在谢鹤岚脸上,似乎感受到煦暖的光线一样,谢鹤岚的凤眸缓缓张开,手指微动,握住他的手正在擦拭掌心的沈朝朝顿时察觉到。
她惊讶的望去,正对上一张苍白的脸,乌黑的眸子,柔柔的望着她,一贯冷硬如铁坚强如刀的沈朝朝,心中忽然酸楚起来,忍不住抱住谢鹤岚,带着哭音道,“表哥,你终于醒了,你发高烧了,差点被烧死了。”
谢鹤岚嗯了一声,伸手搂住沈朝朝,轻抚她的秀发,两人之间难得温馨,一时之间,恍如隔世此去经年。
目光不经意闪过,谢鹤岚忽见自己衣襟半掩,腰带打了个怪里怪气的死结,身上散发着酒味,脸上一热,咬了咬唇不自在道,“这……看……”
这才符合人设画风嘛,刚才那是错觉。
沈朝朝耸耸肩,神色坦然,似乎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看了,没细看……”
谢鹤岚清凌凌的凤眸一滞,苍白的脸上刹那涌上一抹鲜红,像是滴血一般,红色沿着他精雕细琢般下颌线,漫延到脖颈喉结,烧红一片。
“你……”
沈朝朝啊了一声,翦水双眸迷茫的望着谢鹤岚,恍然大悟般,“表哥生气了,是怪我没有看仔细吗?”
“我……”
沈朝朝先是双手惊讶掩唇,而后捂住脸颊,眸中满含羞涩,大惊失色道,“我明白了,表哥是觉得吃亏,想看回来?表哥,表妹好怕。”
“……”
他还是烧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