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白光出现在营帐外,“他怎么样?”
“很好,休息好了便会醒来。”老头守在一旁瞌睡说道。
白光见无事,又匆匆走了。
阿瞒醒过来,四周环视一圈,未见柳若卿的影子,抓着老头的手道:“我师妹在哪里?”
老头缓缓道:“她无事,她还说不要公开她的身份。”
阿瞒眼神黯淡:“她还是放不下心结。她在哪里?”
“在营帐休息,你先是先好好养伤,你的命是她捡回来的。”老头又问:“你是百里瞒?你师父呢?”
“他老人家云游去了。”
“如何去寻他?”
“每年九月十五渝州,那里有座坟,他是必须去祭拜的。”
“哦,她对师妹倒是上心。”老头道。
“您认识他老人家?”
“嗯,我是你师伯汲陀,外号束陀。”
“您就是束陀?”原来殿下寻的人就是他。
阿瞒此刻脑子闪过一个大瓜,大师兄的身份一直是个迷,今日才知晓还有这么一段,那坟是师兄的娘亲的坟堆,这么说他是大师兄的爹,这模样与师兄实在是差太远,如今师兄已经去寻师父,怕是不久之后也会团聚吧。
“你师父未提起?”老头被情伤之后便远走天涯四处行医,未曾想这师父传位于师弟居然只字不提关于他的事。
他怎会知,不是不提,是他师弟不敢提呀。
“见过师伯。”阿瞒下床跪下行礼说道。
“起来吧,都内伤成这样,还行啥子礼。”
两人聊了一一些关于师父的事,最后阿瞒还是再三强调:“师伯,九月十五您一定要去渝州,那也许有你想不到的东西。”
阿瞒也不敢确定,推测下来应该是错不了。
不过此刻他最关心的还是师妹与殿下之间的事。
自从师妹走后,殿下把自己关在乾坤宫三日,最后还是四皇子说陛下准备下旨给他选妃定太子之位,这才走出来在殿内抽出长剑誓不立妃,他从未见过殿下如此决绝模样。
最后探子来报说师妹似乎被燕丹的亲卫带走了,殿下当晚跪到陛下寝宫,拿走虎符,半夜出发边境,这几个月未见他笑过一次。
脸色一次比一次清冷,清晨去报告手里总会拽着半块玉佩,听归云说那是师妹留给他的东西。
刚攻下东川,若是寻不到她的影子不知会不会疯掉。
“师伯,你还是带我去寻师妹吧,再不解释清楚,谁也不知殿下会干出啥事来。”阿瞒说道。
“他能干出啥来,把天掀过来也不行,这把我徒儿伤成啥样,她才会离家出走。”老头翘着胡子说道。
“师伯,殿下为何要攻下这东川,因为师妹,为什么不伤妇孺也是因为师妹。”
“既然这般深情,为何又把她气走了?”老头说道。
“我也说不清。”
阿瞒说了半天,也未见师伯动一分,他不知道师伯也是个被情伤的人,根本就信这世间有长久的感情。
“师伯,我师妹的身子?”
“挺好,只要不再被刺激,多服药就行。”
柳若卿因为怀着孕,又失了血,担忧了一晚上,身子又不行了,在营帐连睡了两日。
冀渊此刻坐在摘星楼,这是若卿第一次轻薄他的地方,这东川已经在脚下,摘星楼也在,这赏月的人却不知去了何方。
燕丹依旧逃走了,柳如士与燕郎被囚禁在宫内,听候陛下的指示发落。
剩下的交给冀尤,他还要去寻柳若卿,这女人不知去了何处,这宫内没她半点气息。
“殿下!”白光出现在身后。
“阿瞒已经醒过来,听说本已经无力回天,是营帐内的女医官救回来的。”冀渊看着远处的营帐,那里还有后卫队未撤进城内。
“女医官?”
“是,那女医官已经怀孕七月余,是否接进宫内?”
“准了,去看看阿瞒,他若是死了,月华公主这辈子也嫁不出去了。”出发前,月华死死拽住衣角,要他照顾好阿瞒。
“是。”
两人没有走楼梯,沿着摘星楼的瓦片滑下来,落在马上。
两人奔至营帐外,下马走进去,后卫队本就是容易被忽视,殿下忽而造访,都停下手中活在外面行礼。
冀渊走向阿瞒的营帐,此刻阿瞒正在与一位药童端着一盘鸡汤,喝的正香,说的起劲,完全忘记他是这三局主帅,身上肩负的责任,更忘记了寻师妹的这件事。
见到殿下进来,连忙放下鸡汤,行礼。
岩牙子抬头看着冀渊,脱口而出,“你长得像个画里的。”
白光笑呵呵问道:“哪里的画?”殿下长的确实好看,从画本子出来的那的看什么话本子,不免好奇。
“师姐房里的。”
阿瞒眼神闪过一丝惊慌,被冀渊收尽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