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华却不管那么多,一把打掉管家的毛巾,“我没病!我的《三五》!我的《密卷》!你们谁都不许去喊宋医生!”
她清醒得很!
她有气无力地推搡着管家,“我的《三五》!快哪里那!没有它我可怎么活啊!”
周管家担忧地摸了把小姐的额头,见没有发热,也只能无奈地吩咐保姆将练习册取来,自己则起身离开,出门后才打电话给宋医生。
小姐又疯了。
周清华捏着笔想要写压轴题,题目上的字却一个又一个地蹦了出来,变成了一只只小兔子趴在她的床上,像是误入了爱丽丝的梦境一般。
少女手舞足蹈咯咯直笑,却固执地认为自己没病。
宋医生很快接了电话,了解完情况后,沉默了片刻,“具体怎样还要等做过测试才清楚。”
做什么测试啊!宋医生给小姐当了那么多年的私人心理医生了,彼此都知根知底,还需要测试吗?
管家差点把手机给砸了,“小姐不愿意叫医生,她现在拿着糖乱挥,还说要写练习册。”
“电击吧。”
那怎么行!周管家想都不想便拒绝了,“我们小姐身体弱,家主说了她会有些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但是这不妨碍她日常行事啊!”
她家小姐,可是天才,蝉联了一中多少年的第一名啊!
疯子又怎么了,周家有多少正常人?还不是照样屹立百年不倒!
“那接着吃药吧。”周家的人对家主言听必从,宋医生和他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已经习惯了,封建残余就是不可理喻!
周管家挂了电话,少女却已经深深地昏睡过去了,鹅黄的被子上散落着几颗糖果和一本练习册。女人坐在床边,摸了摸少女的脸蛋,看到一旁的糖果,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这哪里是糖果啊!
分明是治疗心理障碍的精神类药物。
少女遗传了母亲的智商,同样遗传了母亲的躁郁症,除此之外还有精神类的疾病,小时候的周清华不爱吃药,周家就直接让自己名下的药厂将药做成了糖果。
吃药吃药,除了吃药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可要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做电击治疗,她也舍不得啊!电击,那得有多疼......
......
周清华原本还想捉住兔子,让它们也尝尝糖果,怎料那兔子忽然跑得没影儿了,大脑没了刚刚的清醒和兴奋,困意袭来,她疲倦得仿佛透支了所有的精力,只能昏沉沉地躺下。
她知道自己从小就与众不同,家主总是笑眯眯地抱着她,温柔地指着照片上的女子跟她说,“我们清华是天才哦,清华的妈妈也是天才,天才总是和普通人不一样,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家主也是天才,家主也能看到吗?”
“当然啦,家主可以看到过去哦,清华前世是个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呢!”
眼睛是闭上了,可是耳边嗡鸣,仿佛有很多只兔子在她耳边大叫,她想要呵斥却说不出话来,喉咙又干又疼,肢体无意识地抽动着。
好难受,她想让人给她倒水,但胸腔黏着厚重的痰,堵得她呼吸不顺,好半天,才有灼热的胃酸翻腾着涌上冲破那道防线。
差点以为自己要窒息了。
周清华迷迷糊糊地想着,可是身体却依旧抽搐,白色的泡沫从嘴角掉落,湿了枕巾一角。
“Elvis......Elvis......”仿佛有人拖着她的脚在海里下坠,冰冷的液体灌进了口鼻,一切都那么真实,她徒劳地挣扎着。
“小姐!小姐!”
她娇怯地哭出声来,呜咽地像是被遗弃的孩子一样,下意识抱住来人的手臂,“不要,不要丢下我......”
“周小姐,你醉了。”来人温柔地替她擦去冷汗,“都开始说胡话了。”
周清华猛地睁开眼,正是她家后花园,漫山遍野的蔷薇开得糜烂艳丽,远处,她的弟弟妹妹们骑着马闲聊,和风煦日,阳光醉人。
“Elvis?”她揉了揉额头,露出疲倦的笑容,“不知怎的,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可怕极了的噩梦。”
Elvis笑笑不语,她却忽然搂住他精瘦的腰,恶作剧般捏了捏他的肉,面上却仍然是一副端庄至极的样子。
“周小姐......”
“怎么,你不喜欢?”她勾着Elvis的手指,少年像被驯化的家犬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橘红色的太阳挂在树枝,周小姐随手抓过身旁的小碎石,想要将它打下来,“Elvis,我总感觉,你会伤害我。”
少年温顺至极,语调轻柔,“怎么会呢,世界上只有你真诚待我,我把你当做生命唯一的光呢。”
骄纵的大小姐忽然摇着头笑了,伸手勾上他的脖子,暧昧地将脸贴在他的颈窝,青葱素指轻轻地用指甲刮着少年敏感的肌肤,后者喉结一动,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