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课程安排的很紧，圣经课就当听故事一样，乔生教士讲的惟妙惟肖，比茶馆最受欢迎的说书先生说的还要好。

英文对白喜玫来说不成问题，乔生教士时常赞扬她先前接受的教育十分优秀，打听到她从前进修过补习班，竖着大拇指说道，“白女士，从前教授过你的教师一定十分优秀！”

白喜玫回想起曾经教授自己的AI老师，红着脸点点头，“确实十分厉害！”它几乎能完美处理每一个星际公民成长教育问题，能在大数据计算中因材施教，若非自己有任务在身，只怕还很难遇到这么原始的教学方式，没有AI计算，也没有大数据帮助，教育理论课放在现实面前，还是非常浅薄。好比一个医生学了七八年理论课，手里却没有收治过一个病人，纸上谈兵而已，不算一流的大夫。她自认为自己连三流的教育家都算不上，对于黄正柳的教养也感到十分无力，只能抓住些规矩教育他，有学习上的问题及时帮助他处理，生活上的事情他自己几乎处理的很完美，自己也因此放下心来。

大前天晚上落了一夜的雨，白喜玫一手拿伞，一手提着制服裙子的下摆，小心翼翼地避开泥坑，好不容易到了教学楼下，华妈旋着伞，把它撑的像一朵会动的蘑菇，蘑菇的骨架折了，阴士丹布做的裤子上沾满了泥水，“你非得回去一趟不可！”

白喜玫听见她的声音，不觉吃惊地松了手上的铜牌，这是进衣帽室去东西的钥匙，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顾不上地上的东西，叠声问道，“怎么了？”

“我也说不好，还是请你回去看看吧！”华妈很着急，但在教学楼下，不得不压低声音地告诉她。

“我现在就回去！”白喜玫拉住校工，恳请他去教务处代她说明情况，老师们也是很了解自己，若非有特殊情况，自己决计不可能请假早退，毕竟女校一年冬夏两考，每月月末一次月考，期末统计给发成绩单给付家长，同时成绩优异者可酌情减免学费。

白喜玫为了奖学金奋斗了很久，最不喜欢的音乐课也认认真真地预备，天知道第一节音乐课自己唱圣歌的时候居然能把钢琴伴奏的范女士逗笑，实在是太丢脸了。

华妈也知道她的努力，平时从来不轻易打扰她，这次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等出了女校，华妈却拐进一家商铺，这家商铺华妈时常光顾，算是店里的大主顾，店里为了照顾生意，特意安装了电话一部，华妈因为搬家了不好同雷正兴联系，听说他们厂房里有一间小室，内装电话一部供职工使用，每次花费几个铜子便能打一个（毕竟这时电话费按月收费），因此特意留了这家电话的区号，嘱咐他避开店里忙碌的时间，每次使用的时候都会付钱，店里的老板娘很乐意这桩生意，听到有雷正兴的电话都会使人去叫华妈。

这一次也不例外，白喜玫匆匆赶来，头发被雨打湿了垂下来，一缕缕地粘在额头上，从墙上接过电话，雷正兴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了过来，带有电磁场滋滋的声音，“白姨是你吗？”

“是我。”白喜玫捋了捋头发，又收起伞，滑落下的小雨珠顺势连成一条线，她听见雷正兴响起来，“白姨，你知道正柳前几次被叫了家长，这次家长会他找我，让我去一趟。”

白喜玫的手顿了顿，雨珠汇聚成一个大大圆盘，停了一歇，方才开口，“这个我确实不知道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