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难(1 / 2)

白喜玫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尤其是当家里人看见她穿着一身长袍,华妈简直要吓昏,她捉住华妈的头,滴了滴两滴药油在手上,用指腹使劲揉华妈的太阳穴,华妈这才渐渐苏醒过来。

面对华妈的疑问,白喜玫显得非常寡言,她的声音微微发抖,手也是冷的,“华妈,我们后天就要走,什么粗苯的东西都一律不要。我已经有了计画,你年纪又大,见过的世面比我多,因此我特意过来和你讲清楚。”

华妈书读的不多,但是她经历过无数次世事,敏锐地觉察到其中的关节,便颤抖着声音,一把反抓住白喜玫的手,“谣言是真的对不对?真的要打进咱们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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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药油瓶被白喜玫握的微微发烫,“不是的,这个消息我也说不准,只是我一个相熟的朋友过来同我说,联系我早点离开这里。”

华妈松了口气,瘦手也失了力气放下来。“这有什么?多大点事……”

一语未了,被白喜玫打断,“不是这样的。”她皱着眉头,想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咱们这里很多的有钱人都跑了,有人说他们不过出去一趟。可是出去访亲拜友,需要连姨太太都带上吗?就赶着这几日扎堆走吗?这哪里是寻亲访友,分明是逃难!”

白喜玫又继续说,“我们不比人家,他们四处都有关系,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轻易动身。打墙也是动土,咱们既然也计画去B城,依我看,早去晚去没什么分别,便真是谣言,我也认了。但若是真的……”

华妈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头脑也是混沌不清,之前白喜玫也同她说过去B城的事情,但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想好,如今正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做了。

“行!”华妈咬咬牙,她也在这里呆不住了,“咱们走是走,可是太匆忙了,行李怕带的不多,我也怕邻里邻居起疑。这么着,我也有个法子,只说是家里出了事,我们回去帮衬。但是小雷子咱们可不能不管,把他丢在这里我良心可过不去!”

“这叫什么话?”白喜玫微微笑着,“把他一个小孩子家家丢在这里我也不同意,就说咱们有要事不得不去B城。想来他也不疑,华妈你也去咱们那圈老太太们那里有意无意透露些,若是有参悟透也是功德一件,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只是你竟先去好了。”

华妈一拍腿,大叫这是一个好主意,说完便拔起腿跑。白喜玫先把两个小子叫过来,一脸严肃地解释说,“咱们去B城的计画要提前,不为别的,只是我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去B城办。因此你们两个把行李都收拾收拾,收拾好衣服,只拿简单些的,每个人一个小皮箱,别的带不上,明天我们就上火车。”

两个孩子不解其意,黄正柳天真无邪地反问,“什么事啊?”

白喜玫冷着脸,“你不用管,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听话好吗?黄正柳!”

黄正柳乍一听被叫大名,立刻缩了缩脖子,不再作声,每次被叫都没有什么好事,自己还是别讨嫌,省得又吃一顿“爆栗”。

见黄正柳不做声,她又扭头温柔地对雷正兴说,“本来是说好,翻过年来送你去做学徒的,没想到耽搁到现在。我打听过了,B城那边也招。我想着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咱们都走了。你身边也没个人,也不好,不如就和我们一块去好不好?”

雷正兴当然没意见,若不是白喜玫发善心,他还不知道去那个地方嚼糠咽菜呢?再说了,和他们走,自己愿意也开心。天知道,当自己知道要离开相处如同家人的白喜玫、华妈和小栓子,自己有多么难过!现在又能再跟他们走一段路,自然是再好不过,他点点头,“我这就去收拾!”

白喜玫满意地看着两人忙碌的背影,脚步匆匆地出了门,去房东那里讲明缘由。她租房子的房东是个再和蔼不过的小老头,每天穿着黑马褂,兜里揣着一个小烟斗,每日最大的爱好就是走街串巷地提溜着自己的鸟炫耀,从城东晃悠到城西,再去自己爱喝的茶馆吃一碗茶,回来的路上要一份盒子菜和几张薄饼,美美的一天就这样过去。

小老头看着满头大汗的白喜玫,不由地长篇大论,“急什么?做人最要紧的就是不能着急,一快起来,一桩好事都能给搅和没……”

白喜玫立刻出声,“何老,咱们家出了点事,明天就要走。房子还租着,我再给你付几个月的房租,你等我回来我还住着……”

何老把细眼瞪的和铜铃一样,一把推过白喜玫手里的钱,“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话!白妹子,我何慎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家出了事,我不帮衬就算了,反而从你手里拿钱,别人唾沫钉子都能淹死我。你要是看的起我,把钱拿回去,不然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白喜玫讪笑着赔罪,何老脸色这才缓过来,又继续问,“出了什么啊?”

“不要紧,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我一个应付得来。”说完,她迟疑一下,把和华妈说的话进行巧妙地加工,又重复说一遍。

她看着何老面有难色,又继续加把火,“依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