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1 / 2)

“什么?”一个妇人听了,瞬时惊呼,“他家的人走了?”白喜玫像一尾灵活走位的鱼,左挤右扭地到了八卦中心地带。

中间的婆子年纪不很大,眉头中间的皱纹在她笑起来也不展开,大嘴巴大脸,样子看着威严,却一脸兴奋地同众人说三道四。

“正是呢,我早说他们家这么的,迟早要倒大霉,这不,可算老天开眼。”婆子一脸幸灾乐祸,白喜玫打听一下这才知道,舆论核心与原主居然还有一点小小的瓜葛。

大家讨论的重心就是村里倒霉的朱家,朱家的大女儿从前与原主相好,听得他们家骤然遭殃,白喜玫使出浑身解数打听,这才知道。他们家不知是不是时运不济,一连走了好几个人。初时不过是浑身没力气,以为略略躺上几天就好了,谁知道上吐下泻好几天,土方子也不管用,于是接连断气。更加艰难的是,家里的钱也不够买棺材,茔地更是妄想。幸得这边的财主听得他们家接连几丧,免去了他们家今年的租子,还慷慨舍了一块地。

可怜朱家老爷子幸苦一辈子,老实本分地赚下几亩地,几间房,转眼轰然坍塌。原想着一家子勤勤恳恳,佃下几十亩地,靠着自家的劳力,怎么也能过上好日子。可见天不遂人愿,只是白喜玫不解为何大家谈起这家事总是这般刻薄?

再这么一打听,好嘛,这都是朱家小儿子造的孽。平时就不正经,动辄调戏妇女,被村里的人追着打怕了,竟然把手伸向这里。谁不知道租住在茶庄的女人多数孤立无援,少不得吃下这个哑巴亏。没法子,她们在这里一无亲友,二无背景,大家只好底下暗自传递,让人绕着他走。朱家这般遭殃,众人以为这位朱家小儿子居功甚伟,谁教他不干正事,谈及也多为唾弃。

白喜玫靠近附近一位滔滔不绝的婶子,恭维地说道,“婶子这样有本事,谁家的事都知道。这可真不得了!”

婶子停下来,客气地接受赞美,“哪里哪里,不过是平时走街串巷,知道的多些,也拿出来给姐妹们解解闷。”

“这么说,我竟不知他家这么快败了。从前还有些交际,谁知旧人一下都走了,真叫人感叹。”白喜玫一边感叹,一边抽空发问,“不知是什么样的病?怎么这么快就发作?”

那婶子一听她问这个,立时拍腿,“大妹子,这话说来也奇,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听说过这样的病。那人就和地里庄稼一样,遇着大风不过一下子就倒了。说来碰巧,他们家的大儿子才出远门没多久,一回来就病倒了。本来要同他家隔壁借些钱来请大夫,谁知他家领居当家女人嘴巴利害,几句话就被打发回来。钱也没借到,还白受一顿骂。”

“他家隔壁,不会是阿林嫂她们家吧?”白喜玫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立刻就有底下的妇人接话,“就是她家,除了她家还有谁家有余钱?谁不知道她卖了五十千的媳妇,倒倒手又娶了一个三十千的媳妇。更何况,她同她儿媳都在这里做工,论有钱,除了地主老爷就是她家了。”这玩笑听着刻薄,底下人却哄堂大笑。

只有几个厚道的妇人劝道,“她也不容易,送走了丈夫儿子。她不这样做,她小儿子怎么娶的上媳妇?谁不知道阿林嫂家两场丧事办的风风光光,她也算尽力了。论理我不该说,只是朱家早前也太过了些。硬生生嫌弃她家不吉利,这会子又去要钱,吃相也太难看了些,怨不得她家不借钱。再说了,命自有天数,怪的了谁?”

听了这话,大家也收了笑,开始谈起其他的话题。白喜玫一脸茫然,并不知道其中还夹杂着这么多事,在听到众人谈起今年雨水比往年小了不少,河水也比以往浅了些,她不由心生警惕。村子久居河边,再差也能靠河水吃饭,大家不过略略提一笔带过,白喜玫却另有想法。

现在的粮食收入妥妥地是靠天吃饭,如果她没记错,翻年过来许是会有旱灾,再加上朱家一家走的离奇,她心中总是惴惴不安。原书只提到,她现在的便宜儿子只在这里待了不满一年就走了,是什么迫使他一个年近几岁的幼儿踏上拾荒之路?白喜玫暗自思索,下定决心要提前预防。

才进了屋子,她立刻把门锁上,把这处也标记成位点,又把蜡烛吹了,暗示众人她已经睡了,不要再来找她。

白喜玫发动技能,瞬时回到了家附近的一个茅厕边上。等她从茅厕出来,回了城里的家,看见正柳正在收拾碗筷。

正柳看见她很高兴,上来就要给她端热水。“吃的什么?”白喜玫看着剩碗,不由自主地发问。

“是昨儿的碱水粑粑和一点剩饭。”正柳很热情地端起来,给白喜玫展示自己的工作成果。他今天一个人乖乖地待在家里,早上白喜玫用盆子给他煮了饭,还煮了两个白水蛋,他自己一个人解决三餐,因此挺起胸膛等待着白喜玫夸他。

白喜玫见他特地留了一个蛋给自己,便抚摸着他的头,一脸慈爱地说,“不用,我在那边吃了,这个当做你今天乖乖的留在家里奖励。”正柳听了,三下五除二地剥开,一股脑地吞下,连水也没有喝,就咕噜下肚。

气的白喜玫拍他,“慢点吃,慢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