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乔几乎是脱口而出,“不用麻烦了,我睡眠质量很好。”
她怕晚说一秒,谢珩会说直接来找她。
谢珩故意恶趣味地拖长腔调,“嗯——这个我知道,就是手爱乱摸,挠人。”他顿了顿,压低嗓音道:“让人忍不住想绑起来。”
施以乔:“!!!!!”
她白皙的脸蛋唰一下红了。
脑里浮现出之前在威斯酒店看到谢珩后背上深深浅浅的指痕。
全是被她抓的。
她心里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就算她手再不老实,也不用绑起来吧。
疯批。
她知道这句mmp不当讲,只好干咳几声掩饰尴尬,匆匆说了句“拜拜”,又匆匆挂掉电话。
谢珩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眸底笑意只维持了几秒,之后眼神慢慢变深,一股郁结堵在心口。
深夜。
北城一间顶级会所包间。
台球桌边。
一个容貌英俊如妖孽的男人躬身俯在桌边,桃花眸微眯看向前方,眉骨英挺俊朗。
衬衫袖口被挽上去一截,露出冷白有力的腕骨,左手向前伸展,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曲拱起,支着球杆,右手手肘自然抬高,小臂往前轻轻一推。
砰——
台球应声入洞。
祁昼支着杆站在一旁,看着刚把最后一粒黑球打入袋中的谢珩,啧了一声,抱怨道:“谢少,让你打台球,不是让你每局都赢我。”
谢珩直起身子,俊脸上透着漫不经心,“主要是你太菜了,我不知道怎么输。”
祁昼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夸你两句还嘚瑟起来了。”
谢珩把球杆随手扔在台面,“不打了,没劲。”
话落,走到沙发跟前懒散坐下,两只手指捻起玻璃杯杯沿,将烈酒送入喉中。
辛辣的刺激感让他眉头稍稍拧了一下,深邃的眉眼泛着黯光。
祁昼也放下台球杆,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戏谑道:“很少见你大半夜拉我出来打球,怎么着,有心事?你的掌小姐不理你?”
会所光线不算亮,但仍能清楚看到祁昼这句话说完,谢珩面上有冷冽的失落一闪而过。
谢珩睨了祁昼一眼,没有说话,又喝了一口酒。
这让祁昼愈发好奇了,他哪里见过谢珩如此模样。
即便是谢氏集团出现再棘手的事情要处理,谢珩表情都是轻狂不羁游刃有余,不像现在,头上仿佛聚了一团乌云,随时都会降下雨来。
“说说,如果是感情的事,我还是能帮着分析一二。”祁昼收起调侃,认真道。
祁昼自诩男女经验丰富,但凡他看中的女人,几乎没有睡不到的。
谢珩下颌一偏,看向祁昼,眸底深沉,情绪难辨。
祁昼虚踢了谢珩一脚,“别他妈盯着我看,怪吓人的。”
谢珩眉眼突然舒展,阴冷硬朗的脸上出现一抹极不相称的困惑,淡淡开口,“你和那些女人,都是怎么熟悉的?”
祁昼挑眉,“?”
几秒后,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卧槽哈哈哈哈——”
他总算知道谢珩今天晚上一直笼罩着的低气压是为何了。
“搞了半天,你上次信誓旦旦说要重新认识人家,到现在还不熟悉?”
谢珩视线烦躁地落向别处,皱着眉又喝了一口酒,“总觉得她在躲我。”
哪怕是最亲密的时候,也像是隔着一层雾。
施以乔越是想躲,他就越是想要更进一步。
他害怕迟疑一瞬,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又会消失不见。
可一旦有了单独相处机会,他满腔的话却找不到措辞,只化成一两句轻浮调侃,仿佛越是让她窘迫,产生情绪波动,就越能证明他的存在感。
连谢珩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行为有多幼稚,和他情感缺失的童年密切相关。
小时候高度内化的敏感自卑,并没有随着成年后财富和社会地位增长而消失。
平时看不出来,反而在他面对喜欢的人时突然表现得像个不知世事的少年,毫无章法,生涩笨拙。
不知道怎么对一个人好。
不知道如何接近才不显突兀。
不明白人际关系中温暖微妙的渐渐靠近,产生羁绊。
只知道盯着她,知道有关她的一切。
包括,竭尽所能去用身体取悦她。
原始、莽撞。
祁昼收起笑意问:“她还没认出你?”
提到这个,谢珩心脏蓦地一沉,从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没。”
祁昼看得出谢珩脸上失落,却完全无法能共情。
在祁昼看来,女人都一样,没有哪一个会让他产生不一样的情感。
初识谢珩时,祁昼以为谢珩和他是同类。
后来才发现谢珩和他恰恰相反,看似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