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师行事匆忙的进宫来见顾煌。

“皇上，林少宇在北州，死了。”宋太师垂下头。

他刚收到消息。

“如何死的？”林少宇是他亲自册封的北州查督，谁敢杀他？

“不知。”宋太师斟酌说道。

顾煌薄薄的嘴唇一动，冷冷吐出来两个字：“实话。”若真不知道，又怎会是他第一个来他跟前上报？

“是羌平王……王妃。”

北州是羌平王顾烨的封地，顾烨在在半年前成的亲，娶的是北州一位大臣的女儿。

林少宇性子耿直，自以为是皇上亲封的查督，行事无所顾忌决意要探查前两次救灾银两的出入，结果什么都还没有查到，就在夜里坐马车回驿站的路上，被刺杀了。

北州官邪勾结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背后靠的势力几乎都是羌平王妃。

显然羌平王妃是个冲动的女人。

她担心自己做的遭乱事，受过的污秽被查出来，自以为杀了林少宇就万事大吉了，可是她不知道是，左朝京州有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北州的雪患。

而且京州往北州拨款一次二次三次，雪患的问题还未解决，肯定要疑心的。

她只想着往自己的荷包里面装钱，就没想过她的荷包有多大，能撑得住多少！

顾烨回到北州后，才听说太后疯了，他对顾煌心有芥蒂，因此成亲的事儿只是起了个奏折报到京州，并没有跟顾煌说。

顾煌也担心他们兄弟之间的裂痕越撕越大，就没让人调查羌平王妃。

顾烨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但他玩不转朝堂，更玩不转女人，十年前被易轻水简简单单的算计，就能看的出来。

如今的羌平王妃若有了异心，或是心术不正，顾煌决计不会容她在北州风光！

顾煌拍了一下御桌：“朕知晓了，退下吧。”刺杀朝廷命官，贪污赈灾银款，单这两件事，顾煌就容不下羌平王妃。

但是，他更想知道的是，羌平王有没有参与。

“是。”宋太师心中默默叹了叹气。

若羌平王当年娶了嘉南公主，许今日还没有这么多的争端。

造化弄人啊！

顾兮去看了看陈婉，她今日更显得消瘦了。

“娘娘已经两日没能从床上起来了。”随清哭着说道。

顾兮给陈婉开的药陈婉还在喝着，但是比较困难的是，已经灌不进去了。

顾兮是医师，她比谁都清楚，陈婉这是到了最后的关头。

恨与爱交织，陈婉对左暮国的愧疚，对她父母亲的愧疚，对陈鲲的愧疚，毁了她身体的根基，让她思绪紊乱，不踏实也不安稳。

如此白天夜晚的折磨下，陈婉瘫下了。

可是陈婉又不想就这样的死去，所以成了今日这半死不活的样子。

顾兮看着陈婉苍白的无一丝血色的脸，甚是同情可怜。

“或许，皇后要的是一个安慰。”顾兮说。

“什么安慰？”随清问她。能让陈婉好转亦若是让她安逸的闭上眼，都比现在的这个样子好。

“让人快马加鞭的赶去左暮国，拾一捧土来。要快，要赶在君洛将军班师回朝前。”顾兮说。

只要赶在君洛前面，左暮国就还是左暮国。陈婉心中的希望就未破灭。

“是。”

顾兮握住陈婉的手，轻轻跟她说：“皇嫂，左暮国还在。”

陈婉动容几分，虽然没有醒来睁开眼，但是听到顾兮说的话，眼角流出一行清泪来。

往后三天，陈婉没再能咽下一口的药，喝下一口水。

顾兮在旁边守着，片刻不离。

皇后要薨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官员女眷有诰命的纷纷进宫来最后一次拜见皇后。

礼司已在顾煌的恩准下准备棺箥。

左暮国的黄土是在次日被人快马加鞭的送回来的，顾兮把装土的荷包塞到陈婉的手里，陈婉握的发紧。

隐约中，顾兮能听到陈婉叫：父皇，母后，弟弟。

临了临了最牵挂的还是自己的亲人。

陈婉是可怜的，也是可悲的。

“皇嫂，你还有什么遗憾吗？”顾兮心中郁结的问。

人到死的那一刻，闭不上眼睛，真的很痛苦。

满宫上下都在等陈婉薨逝。

顾兮守了很多天，晚上被采荷劝着回宫睡了几个时辰。陈婉是在这几个时辰里彻底的走了。

听说，顾煌在夜间去看了皇后，不知道说了什么，顾煌把宫人都打发出来的。

大家这才知道，为什么陈婉这些天一直没能闭上眼睛，她在等她最爱的人，最在意的人去看她。

陈婉薨逝，是按照圣敬孝贤皇后的规格办的。从出殡到入皇陵，短短几天。

来朝拜她的官员女眷们不多，反而偷偷来祭拜她的宫女太监们不少。

她生在左暮国，在左朝举目无亲，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