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仁。”顾兮喊了一声。
肖仁看向她这个方向。
肖仁看见她的那刻,明显意外了一下,不过他善于藏匿自己的情绪,顾兮没有察觉到。
“女君。”肖仁坦然的行礼。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肖仁光明磊落的笑了一下:“回女君,实不相瞒这宅院是在下的,今日到了收租的时间,臣来要账的。”
“是吗?”顾兮心中的怀疑并没有消减。
“是,臣的院落是租月的,刚到了收租的时日,难得那一天不用上早朝,臣就来了。”肖仁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地契。
顾兮只扫了一眼:“你可知租房的人的是何人?”
“知道,左彧国人士段煜。”肖仁的目光特别的澄净。
顾兮想到左朝没有多少人知道段干煜的真实身份,而且段干煜来左朝递交的文书上的名字就叫段煜。
许是她想多了吧。
“嗯。没事了,你回去吧。”
“是。”肖仁退出去。
段干煜站在门槛处看着她。
他的瞳孔的颜色恢复成了红色。看见他的时候,他的样子跟顾兮无数次睡梦中梦到的样子很像。
他,对她来说,很熟悉吧。
顾兮想。
鸽行把信带进皇宫,飞到御书房的门口。
顾煌一直都很勤政,虽然今日不上朝,但他依然要处理政务。
他看了信的内容,把灼北叫了进来。
“你带着两千禁军,将通往皇宫官道上的雪都铲了,然后赶着东州进贡的紫金白马车驾把兮儿接回来。”顾煌说。
“是。”
紫金白马一路走过街道,前面,灼北令人铲雪。很多人听说皇宫里面的金贵的紫金白马车架出行,纷纷冒着严寒从家中出来观摩。
围观的人从城东到城南段干煜租的那处院落。
段干煜不知道从哪里找的红薯,烤熟了递给顾兮。
顾兮接到手中,放在嘴边吹了吹热气。
这一幕,顾兮很是熟悉。
其实段干煜也是刚记起来,他到尧山拜师,然后遍体鳞伤,顾兮把他救了回去,在山上,顾兮考红薯给他吃。
红薯放了一会,顾兮把皮剥开,尝了尝,吃了起来。
在宫中山珍海味吃多了,莫名的觉得这红薯更好吃。
灼北带着车架过来的时候,顾兮围着火炉跟段干煜面对面坐着。
他直接带人闯了进来。
听到动静,段干煜站起来。
灼北带着大刀,来势汹汹。
“女君。”灼北站在距离顾兮两米远处。
他看了一眼不再易容伪装的段干煜:“左彧皇有礼。”
段干煜不再易容,就是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如此明了,左朝就不能在怠慢他。
段干煜笑而不语。
灼北也不在意,转而看向顾兮:“女君,皇上让属下接您回宫。”
“好。”她都还在想要在外面困几天呢。
“请。”灼北为她让路。
看着顾兮坐上紫金车架,灼北到段干煜跟前:“左彧皇,此地小雅,比不得华宫,得空了可以去宫中一坐,吾皇早已备好了棋盘。”
“一定。”
顾煌哪是要跟他下棋,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这是要赶他走了。
顾兮回到皇宫,紫金白马车架把她送到女君殿门口。她的宫殿距离顾梳的寝殿很近,顾梳的寝殿一派喜气洋洋,宫门上贴着红联,挂上了大红灯笼,宫女太监们看似忙乱。
采荷出来迎顾兮,看到她看向顾梳的宫殿,笑着告诉她:“女君,大公主要二嫁了。”
“什么时候?”
“后日。”
“嫁与谁?”
“京州城中的一位商贾。听说是大公主在街上游玩时,看对眼的。”
商贾?顾兮在想高傲如顾梳,怎能答应嫁给区区一个商贾,但想想,也是,顾梳是二嫁,她已经为了左朝的利益去南笙国和亲了一次,如今已有二十六了,在六国名声不算太好,也不能再挑了。
好歹是自己中意的,也得了成全。
“替我备份贵礼,送过去。还有,把槐树下的槐花酒也取出来一坛送于她。”
“是。”
顾梳成亲没有大办,是她自己的意思。只让她郎君抬了一顶红轿把她从宫里面接了出去。
顾兮顾念着顾梳的为人,专门出来送了她。
红轿到她面前落下,吹唢呐喜乐的人停下。
顾梳抬手把马车里面的流苏牵起来。
顾梳今日的装扮很是漂亮,凤冠霞帔,彩珠玉玲。
“今日我这一走,余生这深宫就不会再踏足了。顾兮,我们各自安好。”顾梳说完把流苏放下来。
她很少有这么平静的时候。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