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皇上不可,我左朝百年的风行都是以拨款为先的,女君的想法史无前例,不可轻易尝试。”文丞院西院蔡青反对。
文丞院东院少丞葛青君上谏:“哼,腐朽。且欲图变通,安能守拘束!东朝皇变法图新,打破传统,才得一时萧乾盛世,我左朝如今真龙吐气,天选之国,有何不敢图变?”
官员争执,各有各的道理。势气如日中天,以他们这劲头去前线打仗,左朝何尝不会早胜?
顾兮得盛宠,站在君王的右侧,沉着头,静默不言。
她听着众官员的辩驳,眉目颜色不好看。这群人臣,辩的耳红面赤,可笑的得不是为正理而是为自己所站派系据理。
“臣认为女君提议可行。北州雪灾紧要,黎民受苦受难,臣想不出比女君更妥善的办法。”肖仁道。
肖仁正值弱冠,官位虽低下,却是顾煌登基后一直堪用的重臣,风头正盛。他此话一出,文丞院东西二院之人不语。因为他们都想不出比顾兮这法子还稳妥的办法。
温丞相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肖仁,肖仁是宋太师提拔上来,也是宋太师的学生,后转拜在他府上,颇得他赏识。
退朝,官员们相继离开,温誉楠专程等着肖仁。
“老师。”肖仁不卑不亢,随温誉楠一路回文丞院。
“怀昱,你是我的学生,你的话代表文丞院西院,以后切莫记得。”温誉楠提醒他。
温誉楠是责怪肖仁多嘴帮东院的人,肖仁温和一笑:“老师,学生此举正是为了西院。”
“哦?”温誉楠等着他说。
“老师,可揣测过圣意?”肖仁声音极低,“女君得皇上宠爱,左朝皆知。女君行事大胆肆意,也是皇上允的,老师还不明白吗?”
温誉楠何等狡诈,一下就想到了。女君提议,怕是私下已经跟皇上商量好了。怀昱制止,是怕他们触了龙颜,宋太师是帝师,与君王有情分,知君王心意,谏言自然进到皇上心上,他如此争夺,早晚会跟帝王离心。
“怀昱之能,解老夫心忧。”温誉楠拍了拍肖仁的肩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得如此学生是他之幸。
“老师过奖,怀昱既为臣子自是为君分忧。”何况他真的想不出比女君更妥善的办法。
说到此处,温誉楠无不气恼:“宋忠那个老匹夫整日追求变新变新,葛青君套用东朝皇典故,以为自己占理了?东朝皇图变,变通了几年?萧乾盛世仅二十年繁华啊,一时图变,废的是百年来祖宗的传统,祖宗留下来的,未必都是不好的。”
“老师为国赤胆忠心,学生愧疚。”
肖仁知道,温丞相跟宋太师究其原因便是政见不和。温丞相信奉千年前穆君传下来的休养生息的养兵养民的保守思想。而宋太师信奉东朝皇开创的战而逐天下的激进思想。
二者都有可取之处,也有可弃之处,融会贯通却难以贯通。
肖仁顺势提议:“老师,北州情形没有那么简单,朝廷拨物还会派人查探,我们把林少宇推出去如何?”
林少宇上次送谏,成就京江之案,得罪人太多,温誉楠为此失了几个心腹,心里面对林少宇埋怨已久,肖仁此举正得温誉楠心。
“为师这就面见皇上,举荐林少宇为查督,随行北州。”北州的事儿,翰林院东西两院都在拦截消息,林少宇莫说能查出来什么,能否到禹州都是未知数。
醉翁之意不在酒,此举若是东院的让开口,恐遭人嫌疑。
肖仁制止:“老师不可,您一人荐举有公报私仇之嫌,何不撺掇东院的人拟一处折子,我们西院帮忙递上去。”
温誉楠细想,可行。
段干煜醒来,浩帮他把外衣穿上,又伺侯完他吃药,撇了撇嘴:“教主,您这魔头子的身份都要不保了,命也差点没留住。”
段干煜当时伤的重,好在医治及时,现只剩些外伤。
“谁知道来左朝还会经这么一遭。”果然是养尊处优惯了,经不起折腾了。
“云冀离开了吗?”云冀是邪魔教云字科的人,送京州各铺子一年的盈收回左彧,从他被抓到现在,应该走回左彧了。
浩话到嘴边生生给咽下去,他也是刚得到消息。
“怎么了?”
“教主,云冀还未动身。侍卫统的人这些天堵死了城门,进出都要仔细搜查,那么多钱款瞒不住,也没有个妥善法子。”顾兮现在已经一点情分都不通了,他没有其他办法。
段干煜闭眸:“走水道。侍卫统严守城门,水路这处把关松懈,沿洲河一路向西至西南州,西南州跟左彧国左暮国接壤,三国交汇好乱乐祸,最容易浑水摸鱼。”
“属下这就传信给云冀。”
段干煜烦扰,教主令自云舟死了后就失了消息,结巴铁一家如今在顾兮手里,他是困死在了在这左京州。
他必须尽快把这局破了,走出去。
第二日,韩长史带了一张画像来到段干煜居住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