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温长胥是要行兵打仗的人,这一出闹剧,可是架在他的性命之上。
“爹,我被折磨成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温长胥启唇,他的唇瓣上也没有多少血色,或许是激动,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
安歌连忙替他拍拍胸口,只一夜之间,这个能单手将她扛起的男人此时却连说话都喘不上气。
温老爷瞪着眼睛,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心疼之色,浑然全是怪罪:“你都是自作的!温毓有什么不好?再说了,你哥给你下的是烈药,又不是砒霜!”
或许是自小被冷淡惯了,就算这句话如万箭穿心,温长胥也并不觉得有多痛。
他闭上双眼,再睁眼时,眼神里一片清明。
“我温长胥愿与温家自断关系,温大人请回吧,隔日我会请族老们来见证。”
温老爷不可置信的退后两步:“你,你说什么?长胥?”
温长胥不再多言,揽着安歌转身就要回房。
“温长胥,你为了一个女人不要温家?不要你兄长和母亲?”
“我母亲已经去世多年,爹真不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吗?”
提起去世的母亲,温长胥目光里浮上一层阴霾,在后院里,一个被主母处处打压的小妾,除了死还能有什么出路?
他温长胥要是在温府里展露出一丝傲气,还能有命活到今天?
甚者,他不能像温长秋和温长宥那样能靠正途搏出前程,走到今天,他拼的是自己的性命!
温老爷哑口无言,那个命薄的女子,他自然知道夫人不想留她。
侍卫将温老爷拖了出去,这场闹剧才终于结束了。
温长胥被安歌搀扶着回到了床上,气急攻心,他俯身又吐了一手帕的鲜血。
安歌急的两眼泪汪汪,“早知如此,你不如去找我!”
“傻姑娘,我可不想在这种不清不楚的状态下同你在一起。”温长胥抚去安歌眼角的泪,“我想给你最好的。”
安歌没能忍住,攀住温长胥的肩膀放声大哭。
隔日,温长胥恢复好些,带着人马前去温氏族宗,当着温族族老们的面上同温家一刀两断,自此后他与温家再无瓜葛。
温家族老们自然不断挽留,可温长胥态度坚决,众人只好作罢。
不死心的温老爷四处散播温长胥的谣言,说他大逆不道,罔顾人伦,对至亲下手。
可人在做天在看,温家对二公子的苛待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就算是温家家仆都有些人看不下去,再加上温长胥打仗有功深受百信信任,温老爷的这些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到头来,温长秋和温夫人还得在牢里过年。
自此一提,因温长秋行为不端,被陛下责令取消科举名次,此生再也不可入仕途。
一人犯法全家受责,温氏全族子弟科举时段后延十年。
这处罚一出,料是温老爷都气急攻心病倒在了床上。
忙忙活活到了年末,安府的家仆们都提前开始准备新年,温长胥身子骨还亏欠,在安歌的再三要求下,他还是住进了安府,整日陪着安歌作写书画。
古代的过年气息比现代浓,没有烟火的限令,从小年开始大小鞭炮就开始放到除夕。
安歌今年总算能过个舒坦的年了,先不提她的画卖的好,很有眼力见的陛下直接把给温长胥的赏赐都搬来了安府,数数整整五个大箱子,里头都是琳琅满目的珠宝和地契,温长胥分毫不要,全塞进安歌的小金库里。
翠儿和小莲跟着大家伙儿忙着除夕的年夜饭,翠儿这姑娘真是做饭一把好手,得知她的兴趣,安歌特地拜托京中有名气的厨子教她厨艺,翠儿自己也争气,学什么会什么,甚至安歌有时提出的现代小吃她也能琢磨着做出来。
比如说安歌最爱的辣条,当翠儿摆上桌时安歌简直激动的给她抱一个。
翠儿被大家夸奖的有些羞涩,借着给师傅们送吃食的借口这才脱了姐姐们的马屁圈。
纵使这一年里大家都历经风雨,但在这一刻,每个人都是真的开心。
酒足饭饱,曲咏思和小莲王成在庭院里放烟花,翠儿端着一盘小吃坐在安歌的身边静静看他们,安歌同温长胥一起翻看着远在凉城的程天给她写的信。
他说安歌在凉城的小私塾早就人满为患,也有不少先生慕着名气来自荐,他在隔壁又买了块地,修建了更大的书院,可尽管如此,学院里的学生还是多到塞不下。
他还书信说叫安歌和温将军不要再寄银钱过来,他在这片土地已经出了名,生意也好做,自己有能力养得起书院。
“程天是个实在人。”温长胥看完书信,赞叹的点点头,“他不忘本,是个真正的大善人。”
“是啊!小莲跟我说,我那个书院他收贫苦人家的孩子,吃喝用度他都包了,我那时自己有难,那么多的孩子,他一个人养了。”安歌也深深叹了口气,她在古代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但庆幸的是,陪在她身边的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