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治上百年,若是数万人聚在一起难保不会生事,而我们又距离颇远,鞭长莫及。”
子西笑道:“瓯江大寨之前已经被强行摧毁,人畜皆无,正好全部重建。而且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嗯?什么原因?”
子西故意卖个关子,起身走到书房墙壁边,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
“兄长,你看这条大河。”
武惠顺着子西的手指之处看去,待看清子西所指之河后恍然大悟。
“这条河正好流经潜龙城与曾经的瓯江大寨,难道...你要组建水上军队了?”
“哈哈,知我者子聪也。”
二人重新归坐,子西继续道:“兄长你也知道,这南方多菏泽,像金滩、楠溪这样的大寨往往都会单开一个水门,可现在的造船技术并不发达,他们造的水门也仅仅只是为了方便寨中百姓打鱼而已。我之前特意询问过一些造船的行家,他们造船缺少可以支撑大型船身的结构,还缺少能起运巨大木料的机械装置,也没有可供控制的水域,这些问题我想给我一点时间都可以解决。那时,我们陆上有驰道,水里有大船,整个领域各个城寨、城池之间的交流更加方便快捷,不仅利于我们对这些地方的统治,间接亦利于经济发展、文化交流,岂不利益多多?”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到若是我们手中有可供百人共乘甚至上千人共乘的大船,顺着南方条条江河,再打雷氏可就简单多了。唔?你把下一座大城选址瓯江旧寨,也是考虑到方便从潜龙城调运兵马和物资吧?”
“是。前期的准备我会让子禽就地取材解决,工匠嘛,先从潜龙城派一些过去,然后重金从金滩大寨聘请,把要求放低,工钱翻倍,能不用强硬手段迁民就不用。到时候参加营建新城的人优先配给房舍、田地,再给予免一到三年税赋的优惠,想那迁民慢慢可以稳下心来常驻。”
“嗯,确实。百越之民向来过得清苦,根本原因之一便是族中掌权者剥削过甚,我看子禽推行新政很是得力,其中很大因素便是公子愿意让利于民。”
“对了。你之前怀疑奸细的事,腾儿查的怎么样了?”
“据腾儿审问结果,还有十三个同谋者,不过这些人位卑职小,有些还只是赋闲之人,没什么大影响,你看对这些人的处置如何考虑?”
子西思考片刻道:“虽无大恶,但其心可诛。杀!这十三人连同之前的九人一起,以通敌罪判处,只是这些人不必抄没家产,不施斩刑,改绞刑吧。之前的九人全部抄没家产,嫡系发卖。”
武惠皱眉道:“之前不是说刑止己身,且留其性命吗?为何?”
“今时不同往日,之前是考虑只取雷氏半壁,现在呢?雷氏覆灭,整个瓯越尽在我手,闽越七族又受重创,我没必要再给这些人留情面。权衡当下局面,闽越我会尽力采取和平方式接管。所以很快我们就要对上北面的越国,那是真正的诸侯国,军力、经济各个方面皆非百越之辈可比,现在一个小小的雷王三言两语都能诱得这么些人通敌投敌,等到我们正面对决越国吴国甚至是楚国的时候,又会有多少人按捺不住?所以,对这些犯了原则性错误的人,从此刻开始,我将毫不手软,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庇于我之羽翼者,能得富贵前程,反之,我必诛之。”
武惠望着语气森然的子西,油然而生一种发自内心的臣服,本欲再劝的话沉于心中不复再言,最终只是答了一声:“诺。”
子西察觉武惠面色微变,心中一叹,他知道欲成至尊之位少不得给人一种心狠手辣的错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站在最高位者,所见所思不可能为所有人理解。
且对于二周及其附逆党羽,子西也是考虑再三。这些人全是昔日盘氏贵族,关系虽不至盘根错节,可处理过激必招致不少反感甚至警惕。然而借着此番大胜,或可抵消不少负面影响,借此立威亦无不可。加之领地增大,可分的蛋糕也越来越大,子西除了鼓励农耕,更是看重工商两业,让不少失去实权的旧贵族转移注意力,而工商欲兴必须有稳定的统治,他们自然会变成新兴贵族,与其他从工商兴起中崛起的新贵们一起拥护子西的统治。现在杀几个叛逆,比之没有吞并雷氏的时候,影响要小的多。假以时日,待子西建国之后,大家有了同处一国同舟共济的理念以后,回头再看今日子西的处置,只怕大臣们还会提议罪加一等来判罚。
“兄长,今日暂且说到这里吧,过几日等长卿、子禽回来,我想...大家讨论一下建国事宜,欲与诸侯争锋,我们先要有与之相等的地位。”
武惠听到建国二字,总算从刚才的心绪中走出来,重新振奋精神道:“好,明日我先请孟侍郎草拟一下建国章程。哈哈,没想到短短两年光景,我们就能有如此成就,实难想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