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话是这么说，可我们总归要提前针对可能的战况作出提前判断吧？七闵出兵与否对整个战局的影响，那是显而易见的。”

“嗯，文种知道，七闵之态度决定当下诸多事宜。那依刚才大家所议，七闵与雷氏勾结的可能性很低了？”

周擎点头道：“以往经验来看，确实如此。”

“周将军，你们忘了一点，假如雷氏没有与七闵联合，他们有可能使一万兵马安然越过闽越之境吗？而且据我所知，七闵素来不和，雷氏也只与一两族交好，可七闵互不统属，蜑户当不了高山的家，山越也当不了蜑户的家，若是七闵没有沆瀣一气，雷氏又怎能随意越境偷袭潜龙？”

“呃...”周擎一时语塞，周恕却道：“但这也只能说明七闵有意与雷氏勾结，怎能说明他们也出了兵？”

“是啊是啊，这位先生怎能如此言辞凿凿，笃定七闵出兵助了雷氏？”

“原因很简单，时间。”

“时间？”

“是的，若是雷氏单独过境，要不了这么久，早就兵临潜龙城下了。”

“这...这说法未免牵强。”

“还有一个原因，因为那两个放走的叛臣，他们对潜龙城的了解一定已经告知了雷王，雷王才不得不联合七闵。”

周擎等人一时未能明白其中关键，脸上有些木讷。

“诸位，若是你们了解了双方军队的差距，又知道敌城防御严密，你们还想快速拿下城池，会不会尽全力派遣更多的士卒攻城？”

“那是自然，既然单兵不如敌军，敌军又有城池在手，最直接的法子就是人海战术，用超过敌军数倍的兵力四面攻城，疲师以使敌军自己漏出破绽。”

“这就对了，所以雷氏既然已经得到七闵的支持，他又怎会不要求七闵出兵协助？何况，七闵出兵攻城，城破以后，你说他们是自己搬取战利品还是让雷氏先搬取战利品再分给他们？”

子西听到这里，知道文种已经说清利害，起身道：“好了。我们先不必议论七闵出没出兵，就先按子禽的思路，七闵已然出兵，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子禽，你来时长卿可有对策？”

“大都督说，此时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三条路，就看公子如何决断，东线诸军也会随之配合。”

“哦？子禽请讲。”

“第一条，放弃已得的楠溪、磊石，东西两线军队合流回师；第二条，打垮瓯江大寨，武作忠部防备青田寨，公子领虎骑卫和周擎部回援；第三条，屠灭楠溪、磊石中的旧贵族势力，只留下平民，将东线主力与虎骑卫、周擎部会合，再屠灭瓯江大寨中的旧贵族，主力西进金滩，直取雷氏腹心。”

子西沉吟道：“第一第二条还能理解，既然已知潜龙城有难，回援是首要考虑。但是这第三条...大都督难道要放弃潜龙城不成？”

“公子，敌军也知道我们回援是首要选择，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一旦选择回援，整个战场的主动权将操之敌手。而且...回援，一则意味我们现下即得利益将失去，二来，他们会不会眼睁睁等着我们去回援潜龙城？沿途设伏是可以预见的，围点打援，可不是我们的专利。”

周擎浓眉一皱道：“这么说来，我们要如何行事？”

“回援是一定要回援的，问题是什么时间回援。”

“子禽，此话怎讲？”

“公子请看。”文种来到地图前，“这里是金滩大寨，据侦缉司回报，寨中带甲两万，平民三万余，而此时寨中兵马少了一半，又有屈境等人做内应，我们攻破寨门的难度要小得多。现在问题就是我们是被动回援，还是先打垮雷氏，然后陈兵闽越边境，迫使围潜龙城的兵马主动退却...”

文种话未说完，耿文打断道：“这...这不可能，且不说我们就算打得再快，打下金滩大寨也要十数日，武惠大人那边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还有一点，万一雷氏向七闽再次求援，我们会不会被反包围，雷氏的平民也是可战之士，雷王若横下心来硬抗，怎么也能再凑出五千兵马，那就是一万五千多守寨的士兵，我们东西两线主力加起来才多少人？此路万万不可行。”

随着耿文的质疑，帐中诸将除了子西、文种以外，俱是点头称是。

周恕站起来指了指金滩大寨旁边的沙江道：“公子，不说别的，这条大江就是第一个问题。我们数千兵马想要过江本就不易，假使雷氏使一支弓弩兵封锁江面，我们安然过江都做不到，更别说攻破金滩大寨了。”

“是啊，这江...”子西之前指挥武义军闪击盘氏得了甜头，这次一听有机会再演闪击斩首策略实在有些心动，但冷静下来发现其中难度与之前不可比拟，斩首策略的心思便冷了下去。

“诸位莫急，且听我一言。”文种见帐中诸将反对声此起彼伏，各种分析皆是否决第三条路，大家都是赞成直接回援，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静一静！且让子禽把话说完。”子西站起身，高举双手示意安静。

“子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