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四年二月二十三日。
林湜奈昏迷第三十一天。
为了印证自己心里的猜测,应柏森再次独自驱车上了山,前往万佛寺。
如果真是他所想,他那就再次虔心祈祷,哪怕三叩九拜,也要为他的妻子求平安。
料峭寒冬虽已过,但冰雪初融的天气也是让人不能大意。
还是老样子,一步步走上六万八千级台阶。
冰雪虽融,但那颗心和上次来时一样,冰凉一片,没有一点生机。
终于是爬上了山顶,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看见万佛寺。
可是......
当应柏森来到寺庙门口,看着落了锁的大门陷入深深的沉思和怀疑中。
奇怪!都太奇怪了!
一切好像安排好的一样。
对于救奈奈这件事好像被阻隔和限制了一样。
西医无法、中医无法、现在就连寺庙的大门都上了锁。
现在不由得他信与不信,是根本没有任何机会给他了。
应柏森抬头看着门内崇高的庙宇思索很久,最后只能原路下山,驱车离开。
...
应公馆。
应柏森开车缓缓驶进大门。
他就看见在自家楼梯上坐着一个男子。
停好车子缓缓靠近。
那男子穿着简陋,却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离近了看长相也是出众,尤其那双狐狸眼格外引人注意,清澈却又带着些让人看不懂的意味。
“应老板好!”那男子倒是自来熟般先打了招呼,但姿势依旧是自由散漫斜靠坐在楼梯上。
应柏森见此不由得脸黑了下来,冷声问:“你是谁?怎么找到这儿的?有事?”
那男子这才起身,却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叫我胡九就成,我是看见至森门口贴的告示,进去找你经理一说,他就给什么陈叔打电话,我就知道地址了,至于来干什么的就不用我说了吧。”胡九脸上笑意盈盈。
“你懂?”应柏森问的言简意赅。
“不得让我知道什么情况啊?应老板别难为人!”胡九依旧笑容不减,就好像天生一副笑面容,可那笑容里几分真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成功了,我保你家财万贯;失败了...... ”
胡九:“那我走。”作势抬步往外走。
应柏森:......
“不是,你这架势就好像失败了能要我命一样。”胡九又转回身道。
应柏森不与他多言,抬步进了房内。
低沉的声音响起:“胡先生里边请。”
身后的胡九便紧跟了上去。
“去庙里了?”
应柏森略有些惊讶,停下脚步回头问:“你怎么知道?”
胡九耸了耸鼻子脚步不停,不以为然的答道:“一身的香火味儿。”
应柏森眸色深深的看着在大厅转转悠悠的那抹身影。
他连寺庙都没进去怎么可能有香火味,就算他进了庙内,可万佛寺本就因为路程艰难很少有人去,所以香火并不茂盛,就算沾上衣带,被风一吹也是闻不到的,可他怎么......
收起心思不作他想也进了房内。
三楼主卧。
“这位是我的妻子。”应柏森向胡九介绍道。
胡九看着床上躺着的妙龄少女,向着应伯森疑问道:“你的妻子?如实回答。”
应柏森掩唇轻咳:“咳...... 未婚妻。”
胡九点点头。
应柏森又继续道:“我妻子......奈奈她在去年年末受了枪伤,因着救治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昏迷了两个多月,大年初二晚上,她醒了过来......”说到此应柏森声音有些哽咽。
“虽然醒了,可她一直高烧不退,找来西医,医生说这都正常,修养几日便好,可是她在初三夜里还是昏死在我怀里了。”应柏森已经眼眶通红,坐在床边执起女孩的小手,捧在手心,细细摸索着。
“哦...... ”胡九了然的点点头。
“那些医生怎么说?”胡九问。
应柏森吸了吸鼻子,哑声开口:“中医、西医都无法,他们都说这次昏迷与旧伤无关。”
好似控制不住情绪般,应柏森把脸埋进自己手心里,紧贴着林湜奈的小手。
胡九思索良久,最后道:“害,这事简单!让人醒过来简单!”
应柏森猛地抬头,流出的泪珠还没来得及拭去:“什么?!?!?!”
奈奈:
愿你在没有我的世界里岁岁平安,一切厄运苦难都远离你;
我愿忍受一世相思之苦,换和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应柏森
一九三四年五月二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