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誓死保护哥哥,如今他却已魂归幽凭,飞羽!你还我哥哥!哇——”女娇公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仰头号啕大哭起来。
“公主!我飞羽确实是没脸见你啊!”不知何时,飞羽已经站在了千年
古松旁。麻二见身后多了个人自己却毫无察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急忙向一旁躲避。
女娇泪眼婆娑,看到一个斜背箭囊手握大弓的男人向自己走来,立时便
忘记了刚才的质问,叫了一声:“飞羽哥哥!”猛地扑到他的怀里,任由眼泪肆意流出。
自从得知长兄出事以来,女娇公主从未落过一滴眼泪。她将所有的思念都化作对凶手的怒火,决定誓死查出真凶,手刃凶徒。然而,她那小小的身躯怎容得下如此多的愤恨,长此下去精神必将崩溃。幸亏遇到飞羽,江河终于决堤,多日的忧思以泄洪之势向外奔涌。
长弓落地,飞羽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揽着女娇,等到她哭声渐止,才暗暗吁了一口气。他这一个多月是如何熬过来的,只有天知道。
女娇抽喳着从飞羽怀中离开,仰头看着这个如兄长一般的男人。突然,她满目惊异,指着飞羽的头顶道:“你——你—”
飞羽颇感诧异,忙用手抓了抓自己的披肩乱发,束冠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问道:“怎么了?”
女娇猛吸一口气,道:“你的头发,怎么全都白了?”
那是飞羽二十一年生命中最晦暗的一天,如今回想起来恍如隔世。
那日,他与另外四名卫士跟随公子费脱离使团,一路向北骑行来到尸胡山。天色已晚,且又风雪交加,公子决定在山脚下的山洞里歇息一晚,第二天再登顶。
起初并没有什么异常。卫士们忙着剥鹿皮、烤鹿肉,作为侍卫长的飞羽则将山洞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了一遍。然而,当他检查完毕回身禀报时,一向沉稳的公子费却显得异常焦躁。他似乎听到了太傅的呼救声,想要冲出山洞去营救。飞羽将他劝住,只身前往察看。
一走出山洞,疾风夹着雪片扑面而来,如同利刃一般。他并未在意,先走入旁边另一个石洞检视马匹,发现它们都很安静地嚼着夜草,提着的心立时便松懈下来。牲口是最敏锐的,尤其是独角兽皓月,比普通的马匹要敏锐百倍,一旦遇有敌情,必先踢踏跳跃起来,给主人示警。
可是,回想起公子费刚才那惊慌的表情,飞羽心中又涌起一阵不安。难
道真的是身体劳累产生的幻觉?不,不,那是飞羽从来没有见过的赢费!
正当飞羽沉思之际,他面前的皓月突然腾空跃起,怒吼一声如虎啸,向外猛冲了出去。飞羽急忙侧身躲避,待他回头,只见一个怪影从洞口处一闪即逝。
“皓月,回来!”飞羽叫了一声追出山洞。然而,皓月却和那个怪影一同消失在茫茫暗夜之中。借着寒雪微光,他循着踪迹一路追了下去。皓月是皋陶大王所赐,公子费视之如命,万一有所损伤,绝难交差。
山路崎岖,越走越险,空中风号如鬼叫,雪花落在身上被体温所化,转而又遇冷凝结成冰,新的雪花覆在其上,很快将飞羽塑成了一个雪人。
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还要不时停下来辨别方向,不知不觉便遗失了踪迹。他终于停住脚步,喘着粗气,环顾四周,茫茫群山皆不见,只有那无边的黑暗。
“皓月——”嘶哑的吼叫划破长空,如雨夜的一道闪电,顺着风啸飘向遥远的天际。
独角兽不同于一般的家畜,它温驯时如羔羊,暴戾时如封豨,能与虎豹搏,能与熊黑斗。在战场厮杀时,独角兽往往能震慑敌人的战马,使其束手待毙。然而,它是天生的贵族,性格高傲,只有真正能降伏它的人才能役使它。当时,公子赢费也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其制服。
飞羽连呼数声,不仅没有唤回皓月,反而招来了野兽,待他发觉时四面八方已全是一双双绿荧荧的眼珠。他似乎听到了野兽们在美餐前吞咽口水的声音。
艺高人胆大,飞羽毫无惧色,他将大弓从身上摘下,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扣在弦上。四周都是野兽,此时最怕它们一拥而上,所以他只能主动出击。
突然,他用力一跺,抖落身上的积雪,向前疾冲。在奔跑过程中,只听“嗖”的一声,前已射出。羽箭甫一离弦,他的右手便顺势向背后箭囊摸去,又抽出一支扣在弦上。
飞羽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还没等野兽们反应过来,他的一只脚已经踏在垂死挣扎的兽头上了。他警惕地蹲下身子,借着微弱的雪光,看清楚了地上躺着的是一只赤首渴狙。羽箭穿喉而过,虽然它的身体还在抽搐,却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飞羽将箭从褐狙身上拔出,迅速地投入箭囊,然后瞄准了下一个离他最近的野兽。这个时候,如果野兽们群起而攻之,飞羽纵有三头六臂也无计可施,但问题就在于揭狙们太聪明了,它们像人类一样谨慎,在没有摸清敌人虚实的情况下不敢贸然进攻。
当飞羽用同样的方法杀死第三只猖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