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上了床,躺在里面,身边留出一个位置,尹晋墨薄唇轻笑,神色莫名,嘴里却道:“这么多年没和哥哥见面,很想念。”
想念二字如舌尖圆珠转动,缠绕。
床上的人不回答,呼吸均匀,看来今天是真的累坏了,这么快睡下,尹晋墨无奈摇头,躺在她的侧边。
南安路途遥远,马夫估算约有四五日方可到达,如今才第一日,聂小风就被马车摇的七荤八素,第二日说什么也不上马车,问酒馆店家借了一匹马,飞驰而去。
尹晋墨看着空中扬起的尘土,有些遗憾,借了一匹马追上去。
去往南安的道路原本狭窄,不知是不是难民迁移的缘故,路两旁的杂草硬生生压了下去,有些草只剩下干枯的草杆。
越往南安走,植物越是稀少,被拔出的草叶遗弃在一旁,翻出带着泥腥味的黑褐色泥土,松软潮湿。
二人走到离南安城五公里处,树也褪下皮,木头还微微潮湿,显然刚被扒开不久,草木更是绝迹。
聂小风的速度越行越慢,眼前的景物宛如人间惨剧,连虫鸣鸟叫声都寥寥无几,仿佛根本没有生存的动物一般,土壤因为没有植物的庇护被燥阳烤的发黄,带着细密的干涸纹理。
南安门前,她勒紧缰绳,让马停下,尹晋墨从身后跟上来,与她并排。
“没想到南安饥荒如此严重,朝中一直无人上报,若不是这次疫病,怕他们要一直瞒下去了。”
尹晋墨看着还在发愣的聂小风,也略带感叹道。
聂小风上辈子虽然不是什么好官,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她只想与那些官员作对,而不是百姓,乍一下体会到人间苦难,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驾着马,慢慢前行,南安门上有重兵把守,每隔一分钟,就会有一队人来回巡视,同时每隔百米,便有一些守卫手握长枪,灼热的日光下,他们的战甲散发出幽幽的寒意。
城门上,似有一堆人聚集,一直往聂小风这边张望。
聂小风来到离城门百米的地方,松开缰绳,翻身跳下马,拍拍被缰绳一直勒着的手,手掌因一直握绳,磨损些皮,走上前。
南安的城门建造数百年,城石都是精挑细选,一阶阶垒上去,威严耸立。
聂小风站在城门下,手盖住头顶的太阳,勉强看清城上站着的几人,喊道:“我奉圣上命前来帮扶南安度过疫病,还不快开城门。”
本以为他们会开城门叫人出来问话,哪知那城墙上悠悠落下一个麻绳,绳有儿童拳头粗,每隔一米便打一结,中间那个身穿官服的人指指旁边的一个守卫。
守卫握拳,得到那位官员的命令,身姿一跃,跳出城墙手握麻绳,从几十米的城墙上一点一点滑下来,小跑到聂小风面前。
聂小风看着那摇摇欲坠的绳子,觉得既荒唐又荒谬。
尹晋墨面色如常,牵着她的马和自己的马往前走,守卫自然的来到聂小风面前,手抱拳,半跪行礼道:“参见五皇子。”
聂小风连忙摆手:“我不是五皇子,他才是。”
说着,指了指在旁边牵马的尹晋墨。
守卫身子一僵,连忙到尹晋墨面前再次下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认错了人,小的参见五皇子。”
尹晋墨不在意这些虚礼,把缰绳送到他手中,道:“你们怎么不开城门?”
守卫站起身,面露难色道:“不是我们不开,是里面……”
不知作何解释,他抬起头,余光看见不远处的官员微微摇头,脑子一转道:“这不是疫病来势凶猛,总督大人怕疫病传播到其他地,所以把城门关了起来,这也是为了大家找想……”
说着,语气逐渐变低。
聂小风听了这话,只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这城中的事也只有进去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守卫见二人没有再为难自己,松口气道:“麻烦五皇子和这位大人了,进城门紧闭,只有这一条通道能走,若是五皇子和大人上不去,我可以背你们上去。”
“行了,我们上去就是。”
聂小风拉拉那节绳子,看起来挺牢固,这才放心的握住绳结,动用轻功,如履平地般跳上城门。
尹晋墨在后面跟上,几十米的城门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聂小风刚上去,就被一个人拦着,那人身穿一席蓝袍官服,身形略微拘谨,嘴边白色的胡子微颤,走上来道:“这位就是聂刺史吧,早听闻聂刺史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这位是南安的巡抚大人。”
说着,指了指旁边那位,聂小风也顺着他的指向撇了一眼那位巡抚,微微躬身,表示礼仪。
此人身形肥胖,脸上还带着油花,看起来四十多岁,笑起来脸上的肥肉也堆积在一起,像一团脑花。
巡抚早知聂小风来路不简单,且不说她父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聂丞相,旦是刺史这职位,可直接受令于皇上,随便几句话都足以人自己栽跟头。
他看着聂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