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晓在家里呆了三天，他心里感到很无聊，从来没有过的失落感充满心腔。她看见他娘看他的眼神很沮丧，显然李月娥对他还憋着一肚气。张正晓觉得他与他娘之间，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种亲近的感觉。他不是不想跟他娘说说话，不是不想跟他娘谈谈心，可是他娘心里窝着一种无名火，不想搭理他。还好，他爹和红燕妹妹主动找他说说话，让他感到这个家还有一丝家的味道。

张正晓去年放寒假回家时，他娘因为他没有把工作调动进城的事上心，就对他心存怨言，打心里不舒服。如今又聊起工作调动进城的事来，他看到儿子依然坚持己见，不愿意调到县城来教书，气得她心都凉了半截。张正晓已经深深感到，她娘与他之间存在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他跟他娘之间似乎再也没有共同的语言。

张正晓回家后的第四天，他心情失落，动了想回学校的心。

他吃了早饭，临走前跟妹妹张红燕说：“我走了，你多陪伴爹娘，听爹娘的话，不要让他们劳累操心！”

临走时，张正晓跟爹娘打呼说：“爹，娘，我走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劳累，保重身体！儿子不孝，让你们伤心了！”

“正晓，学校现在不是放暑假吗？你就在家多些日子，有空去找志民聊聊天，跟他到县城去玩一下，多交朋友，开阔视野，见见世面。”张祥元对张正晓说。

“爹，我想回学校去，把我利用周末翻耕学校里的那块菜地再整理一下，学着种些蔬菜瓜果什么的，开学后就有吃的了。”张正晓说。

“我看他一天都离不开那个狐狸精了，他心里哪还有这个家呀！”李月娥坐在凳子上，嘴里似乎喷出一团怒火来。

“那好吧，一个人在外，保重身体，注意安全！”张祥元眼里有不舍。

“爹，娘，你们多保重，我走了！”张正晓说完便背着那个布包走出了堂屋。

张祥元和张红燕跟在他后面，走到院门口。

“哥，等你放寒假时，把雪云嫂子带回家，给我们看看好吗？”张红燕扑闪着一又明亮的眼睛，笑了笑说。

“娘不同意，我带人家来看她的脸色受气！”张正晓一脸不开心的说。

“燕子，你回去！我送一下你哥，跟他聊聊。”张祥元对张红燕说。

“嗯。”张红燕转身走回院子。

张正晓突然回过头来，她看到他娘站在堂屋门口，手扶着门框，两眼含着泪水，朝院门口这边张望。她对儿子回家几天就离家回校，有些依依不舍。

张正晓没有按照娘的想法去做，违背了娘的意愿，让娘为他伤心落泪，他此刻心里有些愧疚。

张正晓转过身去，他眼眶开始湿润。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又是晴天。蔚蓝色的天空像水洗过一样洁净，淡淡的白云飘浮在天边。东边的太阳已升了起来，山林中的雾气还没有散尽。村庄东面一片片竹林格外静寂，在朝霞的映照下景色宜人。

“正晓，不是爹说你，你娘也是为了你好，她希望你过得好，过上好日子。早日进城，在城里工作生活，娶个城里姑娘，在城里安个家，远离那个偏僻的山村。”张祥元陪着张正晓边走边说。

“爹，我知道娘的心思。可是我跟周雪云好上了，我们已经......”张正晓低着头说。

“你是把人家睡了，还是你们已经同居了？”张祥元担心的问。

“我俩睡了，我有向她承诺过，我会娶他的！”张正晓红着脸，把目光移到远处。

“你呀太冲动了，你们既没有订婚，又没有结婚，你们就行了男女之事，现在还能咋办？”张祥元焦急的说。

“我们商量好了，我一边教学一边帮她养鹅，现在圈在家里养，等过一二年，条件成熟了，积累经验了，后面想办法凑齐一些钱，准备兴建一个灰鹅养殖场。”张正晓把自己的想法如实的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等你放寒假了，就带她回家来给我们看看吧。到时，我来做你妈的思想工作。”张祥元看着身边的儿子，安慰他说。

“爹，谢谢你的理解！”张正晓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被他爹的一句安慰话给掀开了，压抑了几天郁闷的心情豁然开朗。

“你路上小心，爹就不送你了。等你们需要钱时，爹帮你们想办法。”张祥元轻轻拍了拍张正晓肩膀说。

“爹，你和娘多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张正晓看着他爹被太阳晒黑的脸庞，有些心疼的说。

“现在加入农协了，家里的田地已交公分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栖，我习惯了这种平淡的生活，不再操心屯里的事情了，没有什么累的。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娘，你安心的做你们的事吧。”张祥元停下了脚步，站在村口朝他挥了挥手。

“爹，你回去吧。我走了。”张正晓回过头来，对站在槐树下的张祥元说。

张祥元看到张正晓渐渐走远后，他才转身走回家里。

张正晓经过县城时，他去了百货商店。他帮雪云买了一张手帕，又帮她买了一双胶雨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