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酒宴上的噩耗(1 / 2)

9月18日晚,平壤,原朝鲜平安道观察使官邸内正举行一场宴会。

《纽约论坛报》随军记者克里曼,举着酒杯对旁边的《泰晤士报》记者科文道,“日本人的喜悦是清国人给的,那些清军实在太奇葩了。”

科文笑道,“是啊,他们捡了一场胜利,胜的莫名其妙。”

战争爆发伊始,很多西方媒体向钟日两国同时提交了随军采访申请,与日本政府的爽快答应、并进行友好接待不同,清政府不允许国内外记者随军采访。

这些随军记者对整个战况很了解,对清军的突然撤退,且撤退的毫无章法十分不解,当时作为守城的一方,他们其实也是优势的一方。

“也不能这么说吧,两位,如果战争继续下去,清军早晚也必然是败亡的结果,相比我军的众志成城、上下一心,清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端着苏格兰威士忌走过来的,是《日本邮报》的随军记者龟井慈铭。

矮小的日本人要微微仰视西方人,但此时他脸上的笑容,少了从前的些许谦卑,因为这场胜利,日本人的民族自信心开始抬头了。

今晚的庆祝酒会是第一军司令官山县有朋举行的,与会的除了欧美五十几名随军记者,还有第一军第五师团师团长野津道贯中将、第十旅团长立见尚文少将,以及部分联队长等高级军官。

第九旅团长大岛义昌少将,昨天早晨已经出发,带着第九旅团三千多人,去追击北逃的清军了。

“龟井先生见事透彻,清军没有统一的指挥机构,编制落后,管理混乱,后勤补充不够,必然是败亡的一方。实话说,他们十五号白天的战斗表现,只能是偶然的神经质发作。”

说话的是第十旅团长立见尚文,他是个笑嘻嘻的胖子,此时端着酒杯过来,表情洋洋得意。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作为前敌指挥官,立见尚文感觉清军官兵还是训练有素的,清军的失败主要是政府的腐败和前敌主帅的庸懦造成的。

从战略上看,清政府执行消极抵抗政策,没有与日本血战到底的勇气和决心,一味坚持保守方针,坐待日军进攻。

从作战指挥上看,叶志超更是无所作为、庸怯畏懦,毫无职业军人的尊严。

日本积极实行脱亚向欧的政策,部队高级指挥官基本都留洋过,英语很不错。

日本军官将领志得意满,鉴于清军的糟糕表现,欧美记者们也倾向于认为他们将是战争胜利的一方,酒宴气氛愈加热烈,一片喜气洋洋。

酒宴的主人山县有朋大将致辞时候说,平壤之战已经奠定了日军胜利的基础。

《世界报》记者盖维尔问道,“尊敬的大将阁下,如果排除鼓舞军心士气的缘故,您心里真的认为战争已经胜利了吗?”

矮胖的山县有朋自幼喜爱习武,擅长柔道和剑术。1853年他十六岁,便参加“尊王攘夷”的活动,策动倒幕。

明治维新后,他赴欧洲英、法、德等国考察军事。归国后致力于日本近代陆军的建设与改造,是军界第一无二的实力人物。

今年,山县有朋五十六岁,他性情沉稳、办事慎重而果断。不论任何事情,一旦下定决心,就不顾一切干到底。

听了盖维尔的问话,山县有朋轻轻捋捋颌下的小胡子,骄矜地笑道,“任何一次失败,都不是敌人的强大而是自己的虚弱。

如果说之前清军还能与我国军队一争长短的话,但自从他们顾头不顾尾地败逃后,士气将一蹶不振,

恐惧将在清军中蔓延,下次战斗正面相抗,他们坚持的时间会更短,然后便是一次次的败逃!形成习惯的败逃!”

说到这里,山县有朋不由地想起战前日本参谋人员做出的几种不测准备,其一为小输,大军退回日本等待大清东渡后的老拳打击。

其二是大输,日本全体军民人等退到北海道等荒芜之地生存。

这种推演实在是太谨慎悲观了!山县有朋想道。

大将的话很符合逻辑,很有道理,赢得了来宾热烈掌声。

见此,山县有朋得意地续道,“真正的战争,永远发生在战争开始之前!失败往往首先从内部开始!清军的失败皆因清廷的腐败、内部的派系倾轧和人民困苦而毫无希望的生活。”

这富有哲理的话,赢得了更加热烈的掌声。

克里曼、科文、盖维尔等记者见日军大将如此睿智,对比叶志超的狼狈逃窜,想想清国内的政局和民众糟糕麻木的境况,更加坚信日军将赢得胜利。

酒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就在宾主尽欢时刻,突然,从外边跌跌撞撞进来几名士兵。

两个军装整洁的是门外的卫兵,还有三个一身泥污满头鲜血的日军士兵,第十旅团长立见尚文不满道,“八嘎!你们干什么?”

山县有朋也皱起眉头看着几个士兵。

“将军……我们败了,第九旅团全军玉碎!”一名满脸血污的士兵颤巍巍说道。

“八嘎!你说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