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御书房的门打开了,霍衍文退出门外,转身便遇见了李月。
两人十几年未见了,差一点就再也见不上了,李月望着霍衍文,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道:“衍文哥哥......”
霍衍文行礼道:“长公主殿下,别来无恙。”
李月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两声,压制住内心的欣喜之情,故作平静地说道:“霍大人,这次仰仗霍大人援手,本宫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霍衍文说道:“臣只是尽了应尽的本分,况且陛下已有封赏,臣不敢再贪图殿下的赏赐。”
李月问道:“对了,陛下有意命你执掌君衣侍,你会接受吧?”
霍衍文回道:“其实此事有些不妥,但陛下决意如此,臣只好从命。”
“怎么,你不愿意?”
霍衍文叹口气说道:“臣是担心北疆军情。”
李月说道:“北疆和京城的确不能兼顾,朝中不缺领兵之人,但眼下陛下和本宫最信任的人只有你。”
霍衍文说道:“陛下已经答应臣,由臣推荐一位熟悉北疆军政的将领接替臣的位置,臣今后便留在京城,护卫天家。”
李月一听,眉头舒展,笑着说道:“那本宫就放心了。”
霍衍文忽然听到附近有大吃大喝的动静,他朝李月身后望去,看到其莫额德正跪在原地喝酒吃肉,身旁还有侍女替他打伞,不由得皱起眉头,刚想斥责,李月赶紧说道:“是本宫赏他的,霍大人不会不给本宫面子吧。”
霍衍文说道:“臣惭愧,此人违反军令,理应施以惩戒,还请殿下今后不要插手臣的事务,否则臣将难以服众。”
李月责怪道:“他的事本宫都听说了,如果他忠心护主是错,那霍大人千里勤王岂不是大错特错?”
“臣的性命和天家的安危岂可相提并论。”
“你的安危也很重要!”
“殿下......”霍衍文怕李月说多了,赶紧打断道:“天快亮了,殿下一夜未眠,该回宫休息了,微臣改日再来探望殿下。”
说着,不等李月挽留,霍衍文便先行告退,率少陵骑和君衣侍的人朝宫门外走去。
经过其莫额德身边时,其莫额德一边大口吃肉一边问道:“是不是要回北疆了?”
霍衍文也不停步,也不看他,之丢下一句话:“慢慢吃,吃完了到检阅司找我。”
“检阅司......在哪儿啊?”
“自己问路!”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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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望着霍衍文离去的背影,无奈又不舍地摇了摇头。
侍女问道:“殿下,您不是要见陛下吗?”
李月说道:“算了,他肯留下来本宫就放心了,陛下也累了,咱们回宫吧。”
李羲透过御书房的门缝听到外面的对话,对着一直站在角落里不出声的小太监说道:“小杆子,你觉得霍大人再三推辞检阅司总司一职,真是为了北疆军情吗?”
那名小太监从角落的阴影中走出来,卑微地说道:“在奴婢看来,检阅司总司一职虽然在朝中人人畏惧,可毕竟凡事还是要陛下定夺,君衣侍权力再大也大不过天。但是北疆远在千里之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行事没有束约,就像......就像......”
小太监欲言又止,李羲命他继续说下去:“就像什么?”
“就像土皇帝一般......”
李羲瞪了他一眼,寒冷的目光让小太监脊背发凉,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急忙补救道:“当然霍大人并非是贪图权利之人,他一心为大棠为陛下,忠心可鉴,可能确实离京久了,有些不舍军中同袍吧。”
李羲说道:“再怎么说,北疆的生活一定不如京城,朕时常在想,霍大人是倚靠其义父霍北还将军的旧部起家,再加上多年的经营,不要说是少陵骑了,整个镇北军都以他马首是瞻,这年月久了,万一拥兵自重,大棠军中又无人能与之匹敌,到时候,他可是比皇叔更难对付啊。”
“陛下远见。”
“不过,以朕对他的了解,他既不贪图安逸,却也没有野心,但他肯留在京城,朕会更加安心。”
“陛下知人善用,果真是继承了先帝的风范。”
李羲又说道:“霍大人此次勤王有功,朕该给他什么封赏才合适?”
小太监回道:“自然是不能少了,毕竟霍大人不但解了天家的困境,也救了不少朝臣的性命,如今那些朝臣必定对他感恩戴德,再加上他往日立下的军功,朝臣们一定也在期待陛下会有什么样的赏赐,倘若少了,恐怕朝臣们会颇有微词啊。”
李羲想了想说道:“小杆子,天亮之后你去趟翰林院传朕口谕,让他们拟旨:霍衍文勤王有功,特敕封为定安侯,岁禄一千五百石,赐朱户官邸,许带刀上殿!”
“是,陛下。”
“慢,把带刀上殿去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