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上元仙子所为何事,廉晁在旁边帮衬着提了个醒,“披风也赔了,你何时消气?”
“邝露啊,天帝陛下在画像中,可有挑到满意的吗?”荼姚可不急,这孩子若是犯了错,要慢慢的教养,循循善诱,得让他自己的有这觉悟,意识到自己错在何处。
邝露有些替润玉着急,但是也不好当着圣后的面撒谎,万一再多问一句,看了哪几位女仙,是何意见,自己岂不是还得拉几个人出来充数,只能实话实说,“还未曾……翻看过。”
不用想荼姚也猜得出结果,数千年里只出了一个锦觅,虽说不能厚此薄彼,但是这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一碗水端平不是,“好,我知道了,你帮我去传个话,告诉你们陛下,就说,当日他在临渊阁,从头至尾,总共骂了我多少个字,让他一字不差的在纸上写出来,明晚布星司夜之前,差人送过来。”
“娘娘你别生气了,陛下他也不是有心的,回去之后自责了许久。”邝露忙着帮润玉求情,跪在地上低头,才意识不对呀,“娘娘,你都记起来了……”
荼姚没有再答复,廉晁拦住了邝露的求情,让她起身,给她使了放心的眼神,让她安心去传话就行。
邝露起身退下,为润玉狠狠捏了一把冷汗,天呐,她都想起来了,那些事情哪一件都是致命的错事呀,陛下只有自求多福了。回到璇玑宫,一五一十的把话转达给润玉听,这下可把孩子瞎的不轻,不应该呀,浮梦丹是自己亲手喂她服下的,再没有作用,也不该记的这么清楚吧,心里好慌。
可转念一想,她那般玲珑心思之人,区区浮梦丹,又岂能骗得住她,果然自己所担忧的事,该来的总会来,这么说,她生气也就想的通了。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可曾动怒?”
“仿佛不曾,心平气和的,和帝君二人,谈笑风生。”
“那就好,那就好。”润玉铺开粼纹宣纸,在桌前站定,“邝露,你帮我磨墨吧,罢了,你还是出去歇着,我自己来。”
邝露依言退下,帮他掩上了门,润玉执起笔悬空,却不知该如何落笔写起,闭上眼,那日的情形重现脑海,当日自己踏入临渊阁的姿态有多么高傲,如今心里就有多忐忑,提着笔的右手,整个手臂都在颤抖。
临渊阁一见,子心甚悔,未察母日渐疲累,仍口出悖语,绝母心中所待,不顾母忧,直言凤弟身死,致母肝肠寸断,复明天地易主,微死魂灭,三陈鸟族归顺,直戳心肺,此三言,剜心刺骨,难以经受。不该问责……
崩溃的心,颤抖的手,写了三卷,才住笔,写完最后一个字,润玉心中压抑,不知这粼纹宣纸上,落了几滴眼泪,杀人诛心,这何尝不也是一样的,自己是如何说出口,不会让她轻易死掉,让她好好活着,尝尝这丧夫丧子的滋味,看着这个逆子,如何一统天界,万世升平。润玉每多看一眼这几个字,都不敢想,当时她听了这些话,该有多痛心,在恢复记忆后,又如何能接受。
把信纸折好,犹豫了再三,递给邝露,“如果可以,帮我留心她的情绪,如有异,即刻来报。”
“好。”
邝露赶在入夜前,把东西递给顾影,顾影拿进去呈给荼姚,邝露隐了身形,偷偷吊在屋檐下静静听着。
荼姚并未拿起细看,而是指使了廉晁去看,廉晁拿起来展开,居然露出赞许之色,“嚯,不错嘛,文采斐然,字体遒劲,孺子可教也。”
“废话,字可是我教的,念。”
“念就不必了吧,这圣母娘娘要考验天帝陛下的功课,意思意思就行了,我觉得写的挺好。你看看这句写的,多富有仁爱之心,体谅万物之苦,实乃仁君风范。”
荼姚没好气的一把夺过来,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展开铺平,一字一句的给他复述,“毗娑牢狱后被幽禁于临渊阁,以天帝至尊来看我笑话,开口三句,句句杀人,字字诛心,说我死了儿子又死了丈夫还失了鸟族,怨我灭了他母族杀他亲母,逼我跳临渊台,又不想轻易让我死,羞辱我折磨我,还有最后,瞅这里,一时糊涂,举止轻浮,以下犯上,对母无礼,呐,好好仔细看看,你的好儿子,就是这么对我的,你说该如何?”
“哎呀,这小子太不像话了,我帮你收拾他。”
“好啊,我等着。”
荼姚整理了衣服端端正正的坐好,等着看他接下来怎么帮自己收拾。
“动真格啊?”
“你说呢。”
“那个顾影啊,你把这副字裱好了,给天帝送去,让他挂在璇玑宫,日日瞧着,还有……请他自己去缘机仙子府中领罚,下界历劫,收集百位慈母心中最爱之物,两个月后,带着东西来碧海潮生阁认错。”
顾影有些诧异,“帝君,这天帝陛下亲自下凡历劫,不太合理法吧?”
“对母不尊,对亲不孝,已是犯了为君者的大过了,若不及时弥补,恐来日报应不爽。”
“也好,我这就去,希望陛下早去早回,与娘娘消除嫌隙。”
邝露听了,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