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心里仍是忌惮的,当时的情形,不处置荼姚,难以平息水神的怒火,而荼姚,知道太多事,他确实想动很久了,这件事只不过恰好给他寻了个由头,人是下狱了,消息是封锁的,除了当场所在的几人之外,知之者甚少,毕竟千年前的教训,太惨痛了。
旭凤重伤的那日,锦觅忽觉心中刺痛,仿佛何物要破体而出,虽未曾受重伤,整个人回花界,卧床休养了多日,润玉悄悄查看过,原来是她体内的陨丹碎裂,她对旭凤动情了,润玉握紧了拳头,从小到大,所有的东西,旭凤都要同他争抢,父帝要抢走,母神也要抢走,就在方才,水神重击出手,他多么想冲上去护在她身前,可是因为受了伤 ,慢了半分,就看到旭凤扑过去,倒在她怀里,她眼中的怜惜和担忧,她抱着旭凤难过的自责痛苦,润玉都无比嫉妒。如今,连锦觅他都要抢走,不是抢,是已经占有了,魘兽吐出的梦境,他只看一眼,便气血逆流,恨不得自戳双目,拔剑自毁元神,但是他不会放手,即便是,不择手段,润玉修复了锦觅的陨丹,那个女孩,又变成初见时,没心没肺继续给她光芒和温暖的姑娘了。
荼姚被关在毗娑牢狱第十日,太微终于来了,步伐从容,神情淡定,似乎隐隐还透着欣喜。荼姚侧身站着,并不想搭理他。
“你还是那般争强好胜。”
“我不强些,难道等着你来看我的笑话吗?”
“你我夫妻一场,眼见的一夕之间,你从高高在上的天后,沦为阶下囚,我如何笑得出来。”
“陛下,不用忍着,我深知你心底早已乐开了花,我与你大婚至今,你何时当过我是你的结发妻子。我倒要看看,如今你能顾念几分夫妻情分,别忘了千年前的教训。”
“荼姚,我许你天后至尊之位,我自问问心无愧,这些年,你却不知收敛,愈发变本加厉,四处树敌,不断残害我身边的女人,就连夜神水神和锦觅,你都不放过。如今,六界皆知,天后荼姚,所行皆不配位,臭名昭著已久,想必那些人也是明事理的,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保一个你吧。”
原来,早已为自己想好了借口和退路,怪不得敢出手了。
“好一个问心无愧,陛下,这些年你可曾扪心自问,当真没有负过我?陛下难道忘了,当初,你是如何坐稳天帝之位的,天魔大战之时,若不是我鸟族身先士卒的话……”
“够了。”
“不,我要说,陛下哪一次征战,我鸟族不曾全力以赴,倾力全出,如今,鸟族的兵权到底握在谁的手里,你比我更清楚,这些年,你打着我的名号,让鸟族出头做事,桩桩件件,又岂在少数,忘川一行,你身负重伤,我为了救你,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太微,我自问是爱过你,为你做出了种种,可你又是怎样对我的,一朝登上至尊之位,便忘恩负义,朝三暮四,把曾经许下的盟誓忘的一干二净。”
恼羞成怒,便是太微如今的样子吧,又或许他实在是装的累了,左右在此,只此两人,也没必要装的深明大义,贤明圣德。
“怎么,你会痛心?我以为,你心里不在乎呢。”
“是,陛下薄情寡恩,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只是我贵为鸟族公主,凤鸟族后裔,我受这侮辱便罢了,你的心头好花神梓芬让我背负数千年骂名,如今阴魂不散,她的女儿锦觅又来勾引旭凤,她们母女祸乱引诱你们父子两代人,你不觉得这是莫大的讽刺嘛,我说过,牵扯旭凤,就是不行,我的儿子,绝对不能接受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
“你看看你,如今口不择言,面目狰狞,哪里还有身为天后半点雍容气度,荼姚,我也未曾料到,你会变成这样。”
“陛下可曾去见过润玉那可怜的生母,曾经你爱过的笠泽簌离?如果你近些年见过她,你就会懂,为何,如今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就会明白,陛下你身为一个男人有多么心狠,当年你一把大火烧了整个笠泽,簌离那半边脸都是恐怖骇人的伤疤,省经阁,你为她亲手题诗描的画,那也是花一样的美人,临死之时,戾气缠身,仿若厉鬼,而我,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般,同样是拜你所赐。”
“简直一派胡言。”
“我胡言?当年饕餮居于西南一直安分守己,你却强行派遣我父前往镇压,我父亲,凤鸟族帝江一脉最后一只帝江凤凰,万年鸟族族长威震一方,死的有多惨烈,我鸟族将士,折损殆尽,最后逃回来的那些,你以办事不力为由,折断双翼贬至下界,满足了那些凡人口腹之欲,趁我鸟族一盘散沙之时,让襁褓中的穗禾继位族长,将我鸟族的兵权牢牢握在手里为你所用。我父殒身不久,你就动了废后的心,要娶梓芬为后,若不是那次争吵引起的灾祸,你忌惮那些沉睡旧神的势利,只怕我早落得如今日这般下场了。”
“哼,说到此,你还有脸跟我提你的父亲,谁会想到,堂堂鸟族公主,嫁入天宫,竟是个破鞋,你那老不死的爹,他敢用失了身的女儿来骗我,怎么,我说的不对,你们凤鸟族,最珍贵的不是寰谛凤翎,而是你身上的槃缕鸾衣,而我的呢?这么些年,我即便是那样对你,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