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润玉才知道,原来天帝陛下才是这一切背后,最大的主谋,他可以掌握六界的兴荣昌盛,手中也能握着万万千千人的生死,而其他人,都不过是他手中运筹帷幄的棋子,任其摆布,肆意丢弃,无半分恩情,他才是薄情寡性之人。
晚间紫方云宫,天帝陛下盛怒,拂落杯盏,丝毫不顾及天后娘娘卧病在床。
“天后近来做事愈发不上心啊。”
“荼姚别无选择。”
“本座让你杀了那些洞庭余孽就有那么难吗?你何苦为难润玉?”
“我以为陛下不会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可以亲眼看见自己的儿子承受极刑,原来还是心疼的。 斯人无罪,怀璧其罪,陛下也知道,如若我真的杀了洞庭三万水族,那比让他受三万道极刑还要痛苦。”
“此次我不再追究,然天后也要记得自己的本分,旭凤和锦觅历劫归来,本座会把五方兵权交给润玉,让锦觅和润玉二人,尽早完婚。”
“那旭凤呢,陛下说过,会一视同仁。”
“旭凤性子始终不够沉稳,仍需好好历练,此次任性妄为,抛下边疆战事不顾,私自跳入天机轮盘,扰乱锦觅历劫的命数,回来后,便去边界守着吧。”
“陛下,旭凤何辜。”
“九霄云殿上,你让润玉为母赎罪,如今旭凤,自然是为母受过。天后若仍不加收敛,那旭凤就帮忙多分担一些吧。”
办事不力?荼姚冷笑,不过是只有这一次,未能如他所愿,便是办事不力,润玉公然忤逆,杀心已起,他不闻不问,这就是帝王薄情啊。
“天后既然病了,那么这半年,就不要离开紫方云宫了,好好养病。”
太微吩咐完,负手冷漠离开,紫方云宫大门紧锁,上了禁令。
锦觅与旭凤凡间历劫归来,两人经此一世的爱恨纠葛,已不分彼此,然锦觅和润玉的婚事,始终是横在两人中间的枷锁,且锦觅回来,听闻润玉刚刚失去了才认回的娘亲,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不忍心向他开口,倒是润玉先提出,要帮亲母守孝三年,三年后再成婚,给了三人缓和的余地。
只是旭凤才回来,就要去边界驻守,两人好不容易团聚,不想这么快就分开,但是锦觅与水神他们也是许久未见,总得尽尽孝心,栖梧宫饮宴别离,留梓池畔凤凰花开,一季缘来,一季缘去,如今心心相印,可不正好,罘罳凰甲,万千光华,片片金光环绕,映着月光盈盈,粼粼波光,如虚似幻,水霪朦胧。
一年后,天后禁足令消,旭凤收服失地回朝,因为天帝陛下为润玉和锦觅定的婚期快到了,花界和天宫,近些日子已经开始在筹备相关事宜,荼姚十分心急,此次,旭凤不仅失了兵权,又被外贬,如今鸟族羽兵不在自己掌控之中,而润玉大婚之后,拥有整个水族和花界的鼎力相助,近些时日,陛下对他又偏袒很多,许多差事办的很好,在众仙家眼里很有份量,要是真如此也就罢了,架不住天帝早些年为他定了一桩好的婚事。
可偏偏那个锦觅,与夜神的婚事已定,私下里纠缠着旭凤,不清不楚的,荼姚看不懂这些年轻孩子的心思,这焉有朝三暮四之理。
“姨母,穗禾如今是真的没有法子了,殿下与那锦觅在凡间历劫之时,二人感情甚笃,即便是我为了救他,亲手杀了我在凡间的爹爹,都没能换来他的重视,历劫归来之后,两人之间来往,更加肆无忌惮,殿下人虽在万里之外,可是边界的书信,每日都传回洛湘府,此次殿下得胜归来,只怕更是没有我的位置了。”
“姨母也知,是我那傻儿子不懂事,一直以来,真是委屈你了,莫要怕,姨母总是向着你的,放心,此次定帮你出气。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做母亲的,哪有不为自己的孩子筹谋,偏生我那儿子和我不是一条心,也不知到头来,为谁辛苦为谁甜。”
“姨母也莫要忧虑,殿下自会明白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原本,旭凤不在的这段时日是绝佳的机会,奈何我被禁足,陛下又盯的紧,如今,倒是有个很好的时机。”
“可是……”
“穗禾,锦觅如果能安稳和润玉成婚,那也便罢了,可你也瞧见了,两人毫不让步,届时,兄弟为了一个女人翻脸,并非我们想看到的,传出去,有损天家威严,且润玉如今与我撕破了脸,我杀他母在先,旭凤夺他妻子在后,试问,他岂会善罢甘休?如果,除掉锦觅,你觉得,是不是对大家都好。”
“姨母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如今形势是一个死局,而锦觅确实是导致所有祸事的起因。”
“为了保全两个儿子,只有如此了。”
天界一年一度的盛世,不是西王母的蟠桃会,而是上清天斗姆元君的讲经法会,要不怎么说神仙比凡人的觉悟高呢,等真正成了神仙,就会觉得,口腹之欲,实在是多此一举,不如多听听大罗金仙们讲讲佛经,才是无与伦比的精神食粮。每到这个时候,所有的神仙都会去,座无虚席。连丹朱那个坐不住的狐狸都去虔心修习了。
锦觅在洛湘府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