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仙姝】
萧元漪自罚掌嘴认错,论口舌之快,她的确说不过这位啊,不过不是自己伤心难过,她来劝慰开解么,怎么末了还是自己认错,萧元漪帕子一甩,拭着眼角开始抹泪。
“我那命苦的娖儿啊,早早抛下我这阿母就走了,简直剜了我的心头肉哇,我是吃不好睡不好,好不容易走出来,二房生了女娘,我那娣妇偏偏给她那闺女叫婥儿,整日抱在我窗子根上,婥儿婥儿的叫,日日恶心我,你说这世间怎么能有这样恶毒的妇人?”
宣后慌了手脚,这不才劝好了,怎么转头又哭上了呢?
“我岂会不懂你的心情,怨我不好,你在思念自己的孩子,我却一直在旁边夸自己的女儿,愈发惹的你难过了,世间万般苦,哪里比得上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人伤怀,阿姊的心境,我懂啊。”
“你哪里懂,你若真能体味几分,又岂会忍心抠字眼,怪我与你攀扯君臣之分。”
“我自是真的懂,我儿子显,身死凉州,我费心费力的拉扯十几年,就那般没了,我可不与你是一般处境。”
“是是是,你我二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因为都亲身经历过,所以感同身受,我信你懂我,我也愿意同你,同你的阿星,你的所有孩子们,都成为亲人,这会儿,咱都别想了,我也不伤心了,嫋嫋亦很好,我们都要懂珍惜眼前人,你也别回想了,可好?”
萧元漪知道,若是再说下去,势必又牵引起她的痛处,丧儿之苦再伤一遍,眼前人这身子骨,还能再撑几回,过去的的伤,结成疤,虽不能完好如初,却可称为痊愈,既然愈合了,就别再扒开。
而她口中的子显,自己有幸远远瞧过一眼,少年将军,英姿飒爽,容貌出尘,其实是最有帝王风范之人,那些人设计害他身死,只为旁人铺路,却从未考虑过一位母亲的心情。
两人互相安慰着,直至深夜,细数着各自孩儿的喜好长短,却都默契的都不再提起那些伤心的事儿。
后来越伯夫人上门闹了那么一通,明面上少商与萧元漪都没有打算插手,好在大公主有些胆色,自己先出了口恶气。
那越伯夫人没讨着好,又岂会善罢甘休,是入了夜,萧元漪带着少商,借故出府,领着人,乔装打扮,摸到她们落脚的店,黑灯瞎火的蒙头给人揍惨了,哀嚎声吵了半夜,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谁也不曾多言。
报了官府也没追查出来,客栈东家派人送信过府,让宜安公主前去收拾残局,把人接回来,宣后还担心,是不是自家女儿出手重了,回去向越家不好交代,那东家直说白日里她们回来时还好好的,夜间不知来了哪路山匪劫财,出手狠辣,连带着人也揍得不成样子。
文云星本不想管此事,宣后劝她尽快派人去处置,后来听回来禀报之人转述,那越伯夫人送回济阴郡,只剩下一口气,好好养着便罢,能活个几年的,不过,是无论如何不能再爬起来生事了。
宣后还斥责了句,那些山匪也太猖狂了些,下手竟如此歹毒,转身又让大公主传信当地府衙,务必写折子上奏,尽早派兵前来剿匪。
萧元漪与少商附和着,不敢辩一句,回头想想,是揍的有点狠哈,打的时候光想着解气了,反正黑灯瞎火的又瞧不见人,若是当面,那可不敢使这么大的劲儿,传出去,曲陵侯府,程伯夫人,程家四娘子,当众殴打大越侯夫人,闹开了,怕是轻易收不了场吧。
一路南下往寿春,天气慢慢热起来,衣衫也都换了轻薄的,遇着山花则赏花,遇着河流便摸鱼,玩闹着也还自在。
少商有样学样,见自家阿母总说些玩笑话,逗乐宣后能笑一整天,便也捡着帝后从前有的没的一些趣事说,比如文帝对宣后的在意,对她的偏爱,两人对弈时眉来眼去的暗示,以及文帝离去后,宣后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红痕……
说的那叫一个起劲儿,少商以为自己跟她们扯一样的话口,一定能聊的起来,多个人聊,岂不是更热闹。可她忘了,她跟人差着辈呢,那两位可都是她阿母,讲说长辈的笑话,嗯~好笑的不知道是谁呢。
宣后红着脸拿小女娘没办法,无妨,有人会出手,少商被萧元漪拎着胳膊丢出去,还不知为何,又挨了几脚才反应过来,小孩儿果然跟大人玩不到一块儿去。
“你可好好同她说,女儿家莫要打坏了,磕着碰着的,你就不心疼么?”
萧元漪气结,她打孩子是为谁出气啊,“你怎么跟我家将军一般模样,教训孩子的时候,爱装老好人,动手做恶人的都是我,方才是谁眼巴巴的求助来着?”
“我不是怕你这阿母在当前,我教训孩子,伤了你的面子嘛,那下回,我自己打。”
“那不成。”护犊子天下第一,她自己的孩子,自己训斥,旁人可不成,当然不是说宣后也打不得,主要是起不到教育的意义,她那打人的力度,比挠痒痒重不了多少,没准给打爽了,如何能让孩子长记性,“我自己孩子,还是我打,管用。”
宣后就知晓如此,她哪里舍得打,少商是知分寸的,自己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