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洛城惊讶地看她：“许久不见，真是长本事了。”他翻个身搂住付琼。

付琼被他的半个身子压得难受，推开他：“你别压我。”

“就压，就压”他孩子气地把腿也放上去。

……

厉洛森头疼的毛病又犯了，高博熙开车带他去医院。他安静地坐在后座，脖子搭在靠背上，表情很乖。

一群人堵在公司门口，见他们的车出现，一股脑冲上去。高博熙本打算加速远离人群，前方忽然出现一个老大爷，他被吓一跳猛踩刹车。

厉洛森被磕了一下，不耐烦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高博熙前后扫视一下周围的环境，人群已经把他们的车团团包围。他神情逐渐紧张：“阿森，我们可能走不了了。”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胡彪的电话：“老胡，我跟厉总在公司门口被堵了，你找几个人来接我们回去。”

他放下电话转动方向盘，一直没熄火，企图用汽车发动的声音吓退他们但不济于事。他放弃挣扎，转头安慰坐在后面的厉洛森：“阿森，别担心。我已经让胡彪带人下来了。”说话间，人群里有激进的，已经开始拿着铁锹砸挡风玻璃。

厉洛森不假思索，抱住高博熙的头：“你没事吧。”

看到玻璃飞溅的碎片划伤高博熙的脸，他愤怒地伸手就要开门。高博熙急忙阻止：“阿森，不行，他们现在正是疯狂的时候，你出去真的可能会没命的。”

他的脾气上来了，直接命令他：“开门。”

“不行”高博熙坐在驾驶位上，眼看着挡风玻璃就要碎了。

厉洛森愈发气愤，他握拳狠捶前排的靠背。

胡彪从公司出来，带着十几个人挤进人群把车围住。或许是枪起到了震慑作用，人群终于不敢上前。高博熙开门走出去，面对这群早已几近疯狂的人大声说：“大家不要担心，刘涛会找到的。”

“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穿得人模狗样的。”人群里一位大姐激动起来。

他看一眼大姐，也不反驳。朝人群浅浅鞠躬：“请大家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所有的问题都会解决的。”厉洛森从车上下来，站在他身后。

保镖护送他们回到公司，上了大厦的顶楼。

厉洛森头疼地厉害，半躺在沙发上问高博熙：“赵西臣怎么样了？”

他拿一粒止疼片给厉洛森：“在山里藏了这么久，快熬不住了。等他出来我们就能找到刘涛。”

厉洛森接过药放在嘴里，高博熙又把水杯递过来。吞下药片，厉洛森半眯着眼看他：“我想知道，你之前为什么要帮他？”

怕他不知道是哪次，厉洛森又补充：“在老街那次。”

高博熙没有闪躲，也靠在沙发上：“我怕你做傻事。”

“我能做什么傻事？”他言语无力。

高博熙继续说：“你想过没有，赵西臣为什么要带走刘涛。他需要一个理由来攻击厉氏而已，你在外面守得那么紧，万一他的人真的不顾小孩的死活怎么办？”他转头看他：“为了不暴露自己，他们一定会放弃小孩子的。”

厉洛森听完闭上眼睛，“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

高博熙知道他没那么好糊弄：“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那天晚上其实知道他们躲在哪里，但我没有告诉你。”

“为什么？”厉洛森眼都不想睁。

“因为我想让他们的运动起到些效果，你知道什么是尘肺吗？”高博熙言语平静地讲述着：“矿工们长期在矿井里工作，保护措施不到位，尘土会被吸入肺部。他们活着的时候因为疼痛无法安眠，更不能躺下。只有跪着，整个身体窝在一起，才能减轻他们身体的负担。”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他们是跪着走向死亡的。”

厉洛森眼里没光：“我们采矿有严格的安全把关，你说的那种情况很少”他打个哈欠“工人自己嫌麻烦，不遵守安全规章而已。正常的风险都是在合同里说清楚了的，他们觉得危险可以选择去找其他工作。”

“为什么一定要来矿区讨生活？”

高博熙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开始反驳：“可是资本榨取他们的剩余价值，不能以牺牲员工的生命健康为代价。”

“所以呢？”厉洛森眼里满是不屑：“这些工作总要有人来做，他们不愿意可以走。无论如何，总会有千千万万愿意的人。你去过矿区吗？他们这群人在下面闹，厂区已经被封了，但每天还是会有很多人来找这边讨生活。”

他有些生气：“你纵容他们在这跟我闹，想为他们争取更多的福利，可以！但是在厂区失踪的，跟集团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家人私自带进来的小男孩。为什么还要找我负责？我已经登报致歉，公开承诺会帮助他们，为什么还要继续拦我的车？”

厉洛森一股脑把情绪发泄完，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过激。看一眼愣在一旁的高博熙，深呼吸调整一下情绪：“对不起。答应了都不追究的，就不指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