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听到许庆这般说,秦可卿别过头去,不再答话。
她脸上浅浅笑容一敛,似有几分愁苦模样。
许庆也知道自己这般说,着实唐突了。
他是上帝视角,自然知道秦可卿现下的处境,可能更多的是于心不安,又怕别人撞破她和贾珍之间的好事。
在原著之中,秦可卿之所以心病越发的严重,无非是她和贾珍两人在天香楼里的事情,被丫鬟瑞珠撞见。
所以这才羞愤吧。
才觉得无颜苟活于世。
今儿晚上许庆这般说,虽话儿并没挑明,可聪慧如秦可卿,又如何不知道其中意思?
“罢了!“
只听秦可卿叹息一声,深深瞧了眼许庆,这便兀自起身,头也不回的便朝着远处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呼!
见着秦可卿窈窕背影渐渐隐入黑夜,许庆不由更是怅惘。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般说,又这般做,到底是何苦了?
夏虫寂寂,夜的拂风撩面,不远处花丛间的贾琏和多姑娘两人,早已没了动静,可能转战了他处。
也可能……
许庆便不再管这俩人,换了一条小径,穿过会芳园,又过了园门,角门,回到了梨香院。
这时夜已渐深,开门的是芳官儿。
她甫一瞧见许庆,不由脸上带笑,说道,“许教喻,你今儿晚上要宿在梨香院么,你的住处,早已收拾妥当。”
芳官儿是这十二伶人中间,脾气最好,也最会关心人的一个。
况她又生得玲珑,惯会说话儿,很是合许庆脾性,听她这般招呼,许庆便道,“是啊,今儿耽搁了些,没料想又来打扰你。”
“那里是打扰?“
芳官儿如雀儿般开心的笑,笑颜如花,只是她自己这朵花儿,尚未盛开,只是蓓蕾,可又平添了几分意趣。
“你且自去,我……自己便好。“
梨香院在晚上时候,只有十二伶人居住,那伙夫吴贵并不宿在这边,是以芳官儿只穿了亵衣。
只月色朦胧,许庆也可瞧见芳官那两朵未开之花在胸前若隐若现,如春日花骨朵沾满晨间的露水。
他那里再好叫芳官儿招呼?
“那……”
循着许庆眼神,芳官儿似乎也瞧出来异样,没得脸色一红,回道,“那,那便明日再晤,今儿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倒先自责起来,把手里提着的精致夜灯似有慌乱般塞到许庆手里,转身如脱兔般便小跑回了内院。
这倒惹得许庆一乐,不由叹道,“人生最好年华,便是豆蔻。“
这处梨香院是三进的院子,十二伶人因是女儿家,都宿在内院,中间院子最大,是伶人们平日里练功的地方。
外院倒小些,平日里也没人居住。
许庆选择居住的房舍便在这外院其中的一间厢房。
之所以是这里,一来是安静,可能纵然有些响动,内院也听闻不到;二来,这里离着厨房和练功的地方都不远,也算方便。
瞅了几眼夜灯,见那灯芯跳跃缭绕,许庆回想今儿所见所闻,不由再次黯然。
也不知道那秦可卿,有没有听懂自己说的话?
更不知道她,想要如何收场,当真便要委屈自己,郁郁而终,可……看她那心性样子,倒并非是郁郁之人。
心下里略有纠结,许庆就要随手关了院门,可才转身,就瞧见王熙凤如鬼魅一般站在院门口,正面含笑意的瞧着自己。
“到底还是来了?”
许庆不由暗笑,心内阴霾一扫而空,暗道,“王熙凤这般贪财之人,若知道点绛铺子里买来了草药,恐怕是坐不住的吧?
可是没想到,她竟贪财至此,居然肯在这夜间屈尊而来,又是独自一人。“
一通腹诽时,他已躬身礼道,“没想到是琏二奶奶当面,不知你星夜来此,多有怠慢,可不要降罪才好。“
许庆说话时,面上带笑,看上去很是真诚,却遭了王熙凤一声冷哼,仰面露出鼻孔哼道,
“呵,许少班主倒也多情,只不过会错意罢了。“
她径直往梨香院里闯,却也不怕别人闲话,一边闯一边说道,“许少班主,我且问你,我何时说过不许你在大老爷面前唱戏的话?
你倒是擅做主张,又为哪般?“
王熙凤一身裙装,若拂风问柳,所过之处,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儿混在夜风之中,泌出一股子熟透了梨子的味道。
“要遭啊。”
这味道随着夜风钻进许庆鼻孔,一时间让他只觉得,浑身的血脉,好似运转的速度,都要加快了几分,不由暗道,“这是系统的副作用,又TM发作了?
这该死的副作用,别的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是这个时候,是想做甚?“
“二奶奶。“
想着应该是贾蓉把这话儿偷传给了王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