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有些意思。”许庆喃喃自语了一声。
还未待仔细观瞧那精致小巧,沁着满满女儿家体香的香囊,便见着囊袋边散落着几粒碎银子,总也有一两。
“这运气?”
有银子自然要捡的,许庆毫不客气,顺手便把香囊和碎银子装进了袖袋,却也在这时,听到不远处似有脚步声传来。
待那脚步声近了,他这才发觉,是一群小娘子,手里挑着灯笼,似在寻找什么物什一般,并且有话语声传了过来说道,
“可都瞧仔细了,琏二奶奶昨儿才到宁府,便丢了东西,若找寻不到,或是被谁偷了去,可仔细着你们的皮。”
那为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平儿。
“看来,这香囊上绣着个王字,想来应是王熙凤落下的了。”
许庆心里泛起明悟,可却不想就这般把香囊交给平儿,便寻了个大树后藏身,希冀着待平儿和一众丫鬟走远,这才返回梨香院。
但他似乎忘记了,刚才时候曾见识过一个女儿家促膝坐在水池边。
也许因着同样不想被平儿等人发现,左近又无什么好的隐蔽处,那女子不知何时,也已藏身在树边。
就在许庆转身躲藏之时,两人可不是刚好面对着面,脸对着脸?
嘘!
女子面容姣好,只是似乎才哭过,脸上犹有几丝泪印,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许庆闭嘴,不要说话。
待平儿和丫鬟们在夜色中远去,左近再无什么声息时,这女子才出言说道,“你是谁,我以前却从未见过。”
她掏出手绢儿来,也不管许庆如何回话,自顾自擦了擦了泪痕,又道,“可不管你是谁,今儿咱们都没见过。
是啊,就当从未见过。“
她转身就要踏上小径,往那远处而去。
“她,莫非便是秦可卿?”
因着刚才和女子面对着面,虽月光清冷,只能看到她不甚清晰的轮廓,许庆也能瞧出来,这个女子的美貌,不输自己见到的任何一人。
就是那仙妃也似的王熙凤,泼辣又内心贞烈的尤三姐两人与之相较,似也要黯然少许。
“她若不是秦可卿,又有谁才是呢,在这宁府之中,又有谁有这般容颜?”
见着女子提着裙裾,就要沿着小径远去,许庆不由分说喊了声,“可是蓉二奶奶当面,刚才多有唐突。
好教你不介怀才好。“
呵!
两人相距并不算远,女子又如何听不到许庆的话,立时便停了脚步,叹了一声,转过了头来。
她脸上有些许无奈,可还是又重新打量了一番许庆,这才幽幽说道,“我听说府里为着老祖宗的八旬之礼,请了梨香社的少班主。
不知你……“
她话儿并未说完,许庆便笑道,“小可许庆,见过蓉二奶奶。”
说起来,许庆也尤其的纳闷,无非是整个府里都在传播秦可卿病重,已卧床不起,连那京中神医冯友士来了,都束手无策。
但今儿许庆看了,这才发觉,秦可卿除了消瘦些,面有戚戚之色外,又哪里有半分生病的影子?
“难道,她在装病,倒把整个府里的人,都骗了去?“
不由心里泛起涟漪,又想到自己接下的“S级事件“,说是什么拯救秦可卿,许庆不免就有些哑然。
但到底读过原著,许庆知道,秦可卿的病,并非什么不治之症,反而是心病,便因此茶饭不思,忧思当真成了疾,最后才一命呜呼。
既然是心病,那冯友士又如何瞧得出来?
“果真是你。“
秦可卿浅浅说了声,似乎并没想要和许庆多说话。
也是了。
这入夜之后的会芳园,虽是夏日,虽有勾月辉映,到底孤男寡女两相对照,多有不便,更有难堪。
无非是,秦可卿已发现许庆撞破了自己的心事,又如何说呢?
“蓉二奶奶且慢。“
见着秦可卿又要转身而去,许庆不由快走了两步,凑到了她身边儿来,这才笑着低低说道,
“都说蓉二奶奶姿容绝世,小可今儿见了,果如仙子临尘。“
这话儿,不可谓不大胆了,已有调戏之意。
可那秦可卿听了,却只略笑笑,便回道,“许少班主果真妙人,以为撞破些许我的小事儿,便可胡言乱语了么?
而且……“
她顿了顿,又自打量了许庆一番,这才说道,“刚才我见你捡了一个香囊,若无差错,想来是嫂嫂丢的才是。
平儿姑娘入夜来寻,你却装做不知,又是什么道理?
倒是没想到,许少班主是这般人品。“
她一时间说了这么许多话,句句都透着冰雪聪明,不禁让许庆黯然神伤,便挑开了话头说道,“呵,若我是小人,那么蓉二奶奶,你又如何?
府中人都知道你身染重疾,可从来没人说过,这月夜之下,已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