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放肆。“
贾珍酒色之徒,骄横惯了的,听到许庆这般说话,伸出手来指点道,“反了,反了,竟敢威胁于我,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可能贾珍也已听出来许庆话里的意思。
无非是,
若他收留官妓在私宴上演奏这事儿,流之出去的话,如无人追究还好,如被有心人利用,说不得就是一场是非。
而现下许庆声名正隆,可不是又夸大了这事儿?
虽想到这一层,但贾珍似乎并不惧,恐又觉得,岂能被许庆拿捏,这便又嚷道,“你小子,倒作壁上观,还不喊了小厮来,拿了他。”
这个“你小子”,倒不是别人,而是一直伺在一旁的贾蓉。
要说贾蓉这人,名字起得好呢,能“容”下事儿。
即便是自家老子贾珍和自己媳妇秦可卿有染这事儿,都能容得下。
而且贾珍对贾蓉平日里,非打即骂,呼来喝去,都已是惯例。
这会子听到贾珍喝骂,向来不敢忤逆自家老爹的贾蓉垂手讪笑,好似当真就要去寻那小厮来。
其实,
贾蓉心里也有些纳闷。
刚才时候在逗峰轩中时,许庆可是说了要唱曲儿,也没有反驳的意思,这会子倒不知为何拿起架子来。
以贾蓉想来,这不是无事搅三分,前倨后恭吗?
“我……这就去。”
他略有些没搞清楚场中态势,转身就要出门,却又听那贾珍叹了口气,嚷道,“罢了,罢了,今儿倒是晦气。”
他狠狠瞅了许庆一眼,好似被扫了兴致,再无心思喝酒饮乐,这便迈了方步出门。
那一直没怎么说话,低着头的尤二姐见贾珍快要越过屏风,便朝着见雪姑娘礼了礼,也迈着碎步子似要尾在身后。
这可真是……恨铁不成钢了。
还不待许庆说话,那苏见雪已怀了琵琶走过来,托了尤二姐手臂,不乐道,“二姐姐,你这又是为何?
还有三姐姐,她又在何处?”
苏见雪知道尤二姐性子,但不由也好生嗔怪,毕竟这会子一直未见尤三姐影子,可那尤二姐似乎并不担忧。
对她这个旧人,也不多理睬。
这冷人冷面,无情绝情的样子,可和先前性子温婉,待人和善的尤二姐相较来说,天南地北。
她不由觉得这其中,应是生了什么事儿,便有此一问。
“好妹子。“
尤二姐眼中生出雾气,又礼了一礼说道,“咱们女人,又能如何呢,无非嫁人,或妻,或妾。那……当真惹出什么事儿来,又不知如何收场了。“
她这话儿,前后颠倒,倒串不成一串。
想来是尤二姐这会子,心下也纠结,竟连说话,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才说罢,她便要迈步出去,可走了没两步,便又停下,向上指了指说道,“若无差错,三姐儿在楼上。“
“好个三姐儿在楼上。“
见着尤二姐一脸决然,尾随贾珍而去,许庆不由讪笑,可也并未阻拦。
一是他知道阻拦无用,到底要给人留些颜面;二是,想死的鬼,你如何拉都拉不回来,既然尤二姐有此选择,想来……
想来她和贾珍之间,似已不止是表面这么简单的关系。
可能尤二姐心里存着期盼,也能做姨娘也说不定。
“由她去!“
许庆既做了选择,也便不再管尤二姐,便四下里瞅了瞅,果见着栏边走廊处就是向上的楼梯,就要到上一层看个仔细。
因为在许庆心里,那尤三姐和尤二姐,似是两种性子的人。
如果说尤二姐温婉,软弱,没什么主见,那么尤三姐,可能就是太有主见,性子太过刚烈的那种了。
可是过刚亦折。
他不由分说就要上楼。
但此时……
那苏见雪本就和尤三姐更为投契,听到尤二姐这般说话,自然也想到楼上瞧个仔细,不然今儿算是白来了。
那知她要上楼,许庆也要上楼,那楼梯就在那儿,不增不减,不偏不倚,不净不垢,刚好……
咣!
两人都急切之下,不曾看路,倒没想到,能这在腾挪之间,撞个满怀。
既然是满怀,那便是脸贴着脸,怀贴着怀,满满当当。
果真,
天可怜见,立刻就让许庆体会到,什么是博大的胸怀,和瞧见那慌乱中衣钗歪斜之下,如惊鸿一瞥中胸怀前的红痣。
更不肖说,满鼻馨香,温软如玉,和那惊慌之下的目似秋水了。
“好……“
苏见雪微窘,睁着眼睛瞧着近在咫尺的许庆,慌乱之下一提气,果又让峰峦似又拔高了少许。
让那本就微微扁折,不堪重压的峰峦,一时间山峰凹陷,地动山摇之下,差点儿让许庆站立不稳。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