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苦胡吃海塞,舔手指……
看得凝酥目瞪狗呆,朝许庆使眼色说道,“少班主,这人……谁啊?“
“一个,怪老头。“
许庆讪笑。
炙羊肉本来分量足够,但被黄苦一个人吃掉了大半,这才又灌了口酒拍着肚子说道,“什么怪老头,我在你们隔壁买了处宅子,咱们现在是邻居。“
黄苦吃饱喝足,剔着牙就施施然出了梨香社。
还放出话儿来说道,“既然大家是邻居,往后如果有什么珍馐美味,可不同藏私了。“
他这作派,看得许庆直纳闷儿。
“本来以为这老头要被砍头,没准还能吃个席,没想到席没吃成,倒成了邻居,不过如此也好,有这老头住在隔壁,应该……不那么无趣吧。“
一通腹诽,许庆并没深想黄苦为什么能轻易的从监牢里出来,又恰好在自家附近买了宅子。
他以为,是个人都有秘密,既然别人不愿意说,那倒不如,不必尽知。
可是,
世上人有千万种,并不是每个人和许庆想法都相同。
特别是处在权力中心,帝国最高位的皇帝。
他身在高处,俯瞰天下,但凡有什么不利的风吹草动,几乎都可以第一个知晓。
乾清宫,这里是当朝皇帝盛筠的寝宫。
虽已近黄昏,盛筠帝仍在书房中批阅奏折。
纵然这些奏折他批阅过后,仍要送到太上皇那里复核,御览,但盛筠帝依旧一丝不苟,很是严谨。
这时他身边的近身太监小临子笑着前来禀告,说道,“陛下,国舅爷前来请安。“
所谓的国舅爷,也就是盛筠帝的小舅子,唤做蓝怀蝶。
他现下在户部行走,只挂了个闲职,可本人却是大周国最富盛名的三大行商之一的蓝家少主。
而蓝家,不仅是盛筠帝当今皇后的母族,也是他母后的母族。
“宣他进来。“
盛筠帝和皇后的感情笃深,多有偏爱,所以对这个比自己年龄稍小些,又很懂得经营的小舅子,不免也另眼相待。
“是。“小临子回了一声。
少顷。
一个一身儒雅,面目温润的少年郎便出现在盛筠帝的面前,拱手说道,“臣,不请自来,拜见陛下。”
盛筠帝也不过二十多岁,比之蓝怀蝶也大不了多少。
而且,
他之所以能当上这个皇帝,除了太上皇在前些年突然身子不好,差点薨逝,不得已,不传位之外。
蓝家也出力不少。
蓝家富可敌国,根深叶茂,早已不仅仅是太祖皇帝开国时候的行商,而是在朝中网罗众多,俨然自成一党。
只他家权势,可能并不输给所谓的四王八公,勋戚之家。
蓝怀蝶做为蓝家少主,即便是盛筠帝,也不好怠慢了。
“你呀,倒不必多礼。”
盛筠帝已起了身,虚抬手笑道,“可曾去见了你家姐姐,她前儿还说,你从南海带回来的燕窝甚是滋补。”
盛筠帝一副要拉家常的样子。
“陛下。”
不过蓝怀蝶今儿匆匆赶来,自然是有话要说,回禀道,“倒没去见姐姐,如果她爱吃,我再送些便是。
臣今儿前来,却是有要求禀报。“
蓝怀蝶虽是蓝家少主,可毕竟年岁不高,少了些磨砺,和盛筠帝比起来,就有些沉不住气。
“可是关于黄苦之事?”
盛筠帝笑道,“这事儿朕已知晓,既然是太上皇亲点他做了锦衣卫都指挥使,那么监察百官便是职责之一。
你又何必急切?“
蓝怀蝶略有讶然,以为盛筠帝可能并不知晓此事,不过仍是说道,“臣倒不是要说黄苦去忠顺亲王家,这事儿。
而是……那黄苦。“
他有些支吾,似有话儿不太好说出口。
“你呀,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盛筠帝挥了挥手,摒退了伺在一旁的太监,宫女。
这是蓝怀蝶才道,“陛下,十多年前黄苦被贬,而后十数年都了无音信,那可是皇太后的主意。
如今太上皇又让他当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可比之先前,还要煊赫许多,又不知道是什么意味了。“
他这话儿,不可谓不大胆了。
竟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太上皇的不是。
果然盛筠帝面露不悦之色,也只是不悦而已,并没有恼怒,半晌才道,“那黄苦如今在那儿,又做了什么,你可知晓?”
见盛筠帝并没发怒,却又问了黄苦情况,蓝怀蝶知道,自己可能是赌对了。
因为,
如今盛筠帝并没能亲政,只不过监国,像是四王八公,那些旧臣们,仍依旧是太上皇的拥趸。
是以像户部,吏部……甚至大理寺,检察院……以及锦衣卫等等要害部门,仍听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