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柳依依小院儿里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
很可能是其他人听到许慎年许大公子在这个院儿里,都想过来凑凑热闹。
当许庆顶着一张油彩画了的脸,穿了戏服从门内走出来时,那斑驳的月光正好有几缕落在他的脸上。
月光无意,人却料峭,几不知道是月光温润了许庆,还是许庆给月光又添加了许多颜色。
引得院儿里的人不住啧啧赞叹。
“嘶,世上难得有这般俊俏之人?”
“他是谁?”
“看那衣装,应是优伶无疑了,可从也没听说云德社里,有过这般姿容的人。”
“他,莫非就是柳姑娘引入闺阁的男子?”
“好个男子,可把许多女儿家,也比了下去。”
人们都在小声的嘀咕,声音都极小。
这当然不止是因为那几缕月光照在许庆身上,还有他身穿戏服似裙装,身姿看似柔柔弱弱,袅袅婷婷,却又惹人眼目。
许庆扮的是旦角,大青衣,也有男旦之说。
男旦,男子扮做女儿家。
虽然许庆未穿越之前,家里上溯几代人,都在梨园行混吃食,但都并非是男旦,这也还是他头一次这般扮相。
他也没料想到,人们是这般反应。
想来应该不坏。
可是,
赞誉者多,诋毁者也有之,只是并没宣之于口。
好在许庆先前用了心声卡,这会子院儿里众人心里的琢磨,诋毁,小算盘,可全都落在了自己的耳里。
“呵,原只是个优伶,倒让我恐要大动肝火。”
“我本想从老鸨那里给柳依依赎了身,父亲寿诞那日做为献礼,自然不愿见人入她闺阁,可没成想,竟只是个优伶。”
“可是,这或许……但这该死的伶人,竟敢辱我!”
心底下在说这个话的人,在群中尤其的显眼,不得不让许庆猜出来,这人怕不是,正是众人口中说的大公子许慎年。
许庆不由朝他瞥了一眼,感受到杀机。
“呵,好个许少班主,被封了宅子,倒还敢露面,看来,我今儿要白捡了这个功劳了。“
“这劳什子的青衣,我让我心里抓耳的难受,比之那蒋玉菡,可又要让人欣喜许多了,不知他……“
“……“
其他说话的,许就也都能找出源头来,除了那人群中的官府中人,自然还有诸多LSP了。
他们的话,不堪入耳,特别是呆霸王薛蟠,可能几乎失守。
摇了摇头,许庆本来心里就有准备,知道男旦肯定要受人言语,这是人性使然了,不足为奇,便摒弃脑海里这些荒诞的话,笑道,
“柳姑娘,不知道我猜的,是对还是错?“
呼!
许庆开口说话时,已经朝着人群中的桌案走去,顺手便揭开了底牌,露出盆下覆盖的胭脂盒子。
好似在这一刻,刚才虽嘈杂,但却安静的人群,才重新活泛了过来,像是冬去春来,大地刚刚才解冻。
“许少……自然是点绛胭脂铺子新制的胭脂了,更只有胭脂盒子。“
不得不说,刚才的柳依依也有些怔了,差点儿说出许庆的名字来。
她也是第一次看许庆扮做男旦的样子,几乎以为,如果许庆是女儿身的话,自己似乎也不如他。
“好个绝美扮相!“
柳依依不由心底下暗赞,像是一时忘记了刚才鸨母曾走入闺阁,也趁此说道,“倒教大家误会了。
你们所谓的登堂入室,却是我今儿请来的伶人,如果大家伙儿不弃,我弹琴,他唱曲儿,引大家一乐。“
柳依依还是惯会控制这种场面的,想来先前时候,不知道下了多少的功夫。
果然,
她这一句话儿说出来,人群在解冻之余,又纷纷出言。
“我就说,柳姑娘冰清之质,怎么会做下那样的事情,这不是自砸招牌吗?”
“看来,我们今儿是来着了,不仅能听到柳姑娘亲自弹琴,更能听到人音仙音了。“
“可不是,就他这扮相,整个神京之中,恐怕也找不出几人人来,想来要唱的曲儿,也是绝佳了。“
“只是敢问柳姑娘,你这邀请而来的朋友,姓甚名谁,出自那个大家之手,又要唱什么曲儿?“
“是啊,是啊!“
人群中间,除了许慎年和薛蟠两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处在亢奋状态,可谓说什么的都有。
那许慎年不喜,自然是因为许庆的出场抢了自己的风头,觉得自己到底还是有些丢了面子。
由此而心生怨恨。
至于那薛蟠……心里的龌龊心思,不足为外人道也。
“呵,大家今天来听曲儿,又何必知道我是谁呢?“
许庆听到众人之言,心里也有些希冀没有被人认出来。
还不待柳依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