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县令放慢了脚步,身板也跟着挺直了许多。
马车停下,凤飞九从里面下来。
县令往里瞧了瞧,结果光线却被人挡住,凤飞九以压倒性的气势来到跟前。
“汪大人,我家王爷久病,坐不得马车。不过是府上丢了几样东西,区区小事,也不劳烦我家王爷。”
“是,是,下官岂敢劳烦王爷。”汪县令堆上笑,随口又说道:“何况这马车也太简陋了些,王爷身份何等尊贵,怎么会乘坐这样的马车出行。”
方木脸色瞬间黑化,微眯的眸中射出两道寒光。
凤飞九却是手帕挡嘴,咯咯笑了。
“天下谁人不知我家王爷的赫赫威名,他出行,向来是骑马的。我嫁入王府时日短,筹备不当,临时找了辆应对而已。”
“哎呀呀,王爷对王妃真是体贴入微。”
汪县令寒暄一句,弯腰做了个手势,“王妃请!”
“嗯。”
凤飞九当真就走在了前头,对付这种势力小官,还非得回一句汪大人请吗?
汪县令一阵咧嘴皱眉,本想跟上,却又被方木挤在了后面,气得握拳挤眼,心里骂了好几遍。
县衙大堂,上面三个大字,亲民堂!
手拿杀威棒的衙役分列两侧,统一的红色镶蓝边官服,一个个营养不良面黄肌瘦,晚上出来扮僵尸,都不用化妆的。
凤飞九步入大堂,紧跟而来的汪县令象征性客气一句:“王妃亲临,还请上坐!”
“呵呵,我又不是这里的父母官,怎能上坐呢。”凤飞九嫣然一笑,“但是,盛情难却,我就不推让了。”
汪县令顿时傻眼了!
明明就是一句客套话,王妃端坐上方,自己在哪里?
后悔晚了,众目睽睽之下,凤飞九已经坐下,凤目含威,不苟言笑,倒是比汪县令还有气势。
方木忍住笑,双臂交叉守在一侧。
不得已,汪县令只得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可怜巴巴坐在旁边。
汪县令正想要去取惊堂木,一只胖手却更快。
当!
凤飞九拍了下惊堂木,有模有样道:“升堂!”
威~武~
衙役齐声配合。
汪县令一头黑线,一个女子,县衙大堂主位上坐着,还行使县令的权力。
好吧,皇帝的儿媳妇,自家的衙门,都是奴才。
“夜王妃,适才太子府的管家带话来了……”
“和本案有关吗?”凤飞九反问。
汪县令面上一寒,结结巴巴道:“这个嘛,有关,也无关。”
“断案可不能这么犹豫,汪大人,还是先带犯人吧。”凤飞九轻笑。
是。
随后,在两名衙役的押送下,蓬头垢面的似玉被带来。
噗通!
屈膝跪倒。
噗通!
一个包裹丢在了旁边,随即被打开,露出里面的物品。
汪县令挺直腰板,厉声问道:“堂下何人?”
哼,都问过多少遍了,走这过场有意思吗?
似玉不屑抬头,却愕然发现,凤飞九竟然坐在上面,正一脸嘲讽看着自己。
“她怎么在这里?”似玉脱口而出。
汪县令正要举惊堂木,方木一声呵斥,“大胆,不得对王妃无礼!”
似玉瘪瘪嘴,没有辩解,眉毛挑衅一样,“我叫雪薇。”
咦?
汪县令连忙翻开卷宗,名字不是似玉吗,怎么突然就改了?
“汪大人,这是小贼在太子府时的称呼,到了夜王府,便改名为似玉。”凤飞九解释。
哦。
汪县令点点头,又问似玉:“王妃之言,你可认同?”
哼!
似玉翻了个白眼,转过头。
“是与不是?”汪县令追问。
哼!
似玉又翻了个白眼,将头转向另外一侧。
当!
凤飞九夺过惊堂木,使劲拍了下,俏脸罩上一层寒霜,讥笑两声,“如果你坚持叫雪薇,说明你是太子府的奴才。东西却是夜王府丢的,盗窃成立,此案可以结了。”
似玉的身体猛地抖动两下,恨恨瞥了一眼,不甘心道:“夜王妃所说属实,奴婢确实改名为似玉了。但是,奴婢不是贼,这点不服。”
“是不是贼,还轮不到你来说!”
汪县令尖着嗓子斥责一句,又问:“地上这些东西,是否你从夜王府偷来的吗?”
“不是!奴婢冤枉!”
似玉挺直上半身,假惺惺的一脸愤懑之色,厚颜无耻道:“这些,全都是王妃赏赐!”
汪县令无奈看向凤飞九,审了一晚上,似玉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
凤飞九眉毛轻挑,红唇勾出一抹笑意,胳膊肘压在案桌上,下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