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她的腿，再接上来，这是顾春生最喜欢的事情。

因为只有打断她的腿，她才不会乱跑，顾春生是这么想的。

他的想法很单纯，他想要囚禁她，让她做自己的笼中之鸟。

他害怕孤独，所以想要一个人长长久久地陪伴他，要是那个人能够包容他的坏脾气，就更好啦。

所以对于阿难的反抗和想要逃离的想法，顾春生总是选择打断她的腿，让她和自己一直在一起。

阿难却只觉得这是顾春生想要折磨她，想要让她承受和他一般的痛苦。

因为她明白顾春生是一个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的人。

偶尔的时候，遇到了阴雨连绵的下雨天，阿难会感觉被接的腿骨钻心的疼，疼得她忍不住蜷缩在地板上抱着自己打滚。

有时候，疼起来她总是用手用力敲着腿骨，好像要把整条腿都敲下来还给顾春生一样。

经年累月得不到好的恢复，长长久久地背着顾春生行走，阿难的腿会有些跛，走起路会一瘸一拐的。

但是阿难惯于掩饰，所以只要不是经常观察她的人，是认不出来的。

顾春生一直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从来不会叫她看医生，只是偶尔会体谅她，背他的时间久了会让她歇会儿。

阿难愿称之为——鳄鱼的眼泪。

阿难夏天也不敢穿短袖，甚至经常要围着劣质丝巾穿着高领衣服，一是因为顾春生讨厌她在别人面前露出肌肤，二是因为她身上有疤。

顾春生是十五十六岁染上的抽烟喝酒吧。

说是为了排解郁闷，但是他依旧是会把伤害施加在别人身上的小魔鬼。

他喝多了酒，会把酒瓶砸碎用玻璃碎片在她手腕上划痕。

一道又一道，划在手腕上，或者小腿上。

出血量不会致死，但是伤口愈合结疤了冬天会异常的痒，痒的她恨不得把伤口重新扒开浸冷水。

醉酒后，他会把燃烧的烟头烫在她的锁骨处，按很久不会停，直到香烟彻底变凉。

发完酒疯之后清醒了顾春生又会哭，哭着说:“阿难，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说起来就像一个笑话。

少年的眼睛红红的，哭的可怜兮兮，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

阿难总是会在心里嘲笑这烂得要死的比喻，明明无家可归、无人可依的是她才是。

天下之大，竟没有一个她能安心的地方。

而他扮着我见犹怜的模样，向一个真正流离失所的人讨要一份怜惜。

真是可笑，和她的人生一样荒诞。

看到阿难身上被烫的烟疤，他会很心疼地、小心翼翼地摸，但是在阿难看来更像是对于自己创造的杰作爱不释手的爱抚。

“阿难，这烫的疤也挺好看的。”

顾春生这样安慰她，装出一副担忧的神情，心里却在窃喜。

其实一点也不好看，特别是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异常可怖。

但是顾春生总是想着她身上能够留下痕迹，属于他的痕迹。

顾春生从来不问阿难痛不痛，阿难也从来不喊一句痛。

因为他觉得只有他一个人怕痛。

阿难则是习惯了痛，已经麻木了。

顾春生是一个多么单纯的人啊，因为怕痛，所以要给别人施加痛苦。

凡是让他不开心、不如意的东西，他通通都要毁掉。

阿难曾经喜欢养花，他却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把整个花圃都烧掉了。

养花曾经是阿难单调乏味的人生中难得的爱好，因为她从小到大的经历，她很少有真正喜欢的东西。

但是养花是算是她最喜欢的东西了。

毕竟她没有什么可喜欢的，她不喜欢顾春生，她也不喜欢她自己。

玫瑰很漂亮，很娇艳，花瓣层层叠叠美不胜收，颜色是漂亮的大红色，她很喜欢。

养花需要耐心，而阿难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她每天带着玫瑰出去晒太阳，给玫瑰浇水、翻土、施肥、捉虫。

简简单单的一些事情，却是阿难唯一的快乐源泉。

但顾春生有些不爽。

顾春生本来就觉得玫瑰俗气，看到阿难照顾玫瑰比自己还精致，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

他知道她付出了很多心血精心娇惯那些玫瑰花，可是他就是见不得她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她欠他那么多，她应该把生活的重心全部放在他身上，而不是去呵护这些没什么用处的花朵。

她的生活应该明明只有他，就像他的生命只有她一样。

顾春生曾经背着阿难无数次摧残她的花朵，只要心意稍有不顺，他就会把一切错误怪罪到花身上。

他觉得，花朵的美丽，占据了她的心，迷惑了她，让她陪伴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无数次，顾春生感到孤独，当他寂寞地站在阳台上看着阿难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