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境,国师府,一老翁独坐一亭,轻轻念叨。
“你满怀侠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一生逍遥快活,最后因情所困,剑不得出,又因情将霸道剑转为侠道剑。”
“你表面上潇潇洒洒,什么都不在乎!可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活的太累了,你已经很老很老了。”
孤月,寒鸦,毒士。
张兆举坐在亭内,桌上两杯酒冒着热气,老儒举起一杯酒,向对面空着的座位,敬酒,问道:“问世间,情为何物?”
寒风,冰雪,热酒。
许久,没有人回应,小小的亭子也只有老儒一人对空而酌,缓缓将酒倒入腹内,他自问自答道:“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一问,问自己,问苍生,也问武虚。
但这一答,却是给自己答的。
猛然间,老儒大袖一挥,扫去了桌上所有的东西,包括对面没人喝的那杯酒,张兆举破口大骂道:“你配与我喝酒么?!你以为你现在又遇到她,就能弥补回来你的过错?!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犯的错,这辈子都弥补不了。”
老儒疯疯癫癫,大笑不断:“关乎百姓的事情,我可以让你三分,甚至能帮你一二,毕竟他杨歼疟也是我的学生,你没有办法让他活,我却能让他死不了。但情情爱爱,你武虚就注定孤独终老!放心,那丫头不会死,但你只要敢走出来福镇一步,这辈子你就别想和她再见一面!”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地南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张兆举的棋盘以天下为局,棋子为天下数万万的人,他的眼见和格局都要比吴懿大的多,所以现在在他看来,吴懿只不过是一个弃子罢了……
有的人活了一辈子也只有一张面孔,而有的人从生下来就有无穷尽的面皮,你永远不知道他说没说真话,因为他好像一直都在说假话骗人,相由心生,他的相是数不清的。他的心是看不到底的。
吴懿站在庭院内,茫茫大雪,好似要淹没了众生,教了半辈子书的老先生抬头望天,一抹黑影忽闪而过,手里的提灯将吴懿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
他在等人,也在叹息自己枯瘦的影子,吴懿也老了,没人不会老,但他算计太多,用脑太繁,要老的快些。
那道黑影落在吴懿身边,黑影瘦而长,在这个镇上,所有人见到吴懿都得跪下,可他没有,显然他不是镇子的人。
黑影只是微微弯着腰,声音压的很低:“国师下令,让你勿伤武虚和那丫头的性命。”
看来,吴懿不只有宋疆一个老板,还有很多……
吴懿很吃惊,道:“你确定?!”
黑影冷冷道:“一句话我从不讲两遍。”
吴懿点了点头,黑影说话的时候他听的很认真,他只是有点惊讶。
黑影又道:“至于林冲,国师说军师家事不可评头论足。”
吴懿笑了笑,道:“国师当真是重情重义。”
黑影冷哼一声,他自然听得出吴懿在讥讽:“你不要忘了,你丢了西楚的两件宝物,国师还没有找你算账。”
十大名剑之一,白蟒。五大宝刀之一,七星。
吴懿笑了笑,道:“你难道不知林虫和鲁瘩二人的来历么?”
黑影道:“逍遥剑庄一直称霸于北魏江湖,至于快刀门,近年来虽已人才凋零,可是他的独门刀法自有其的独到之处。”
吴懿道:“二人还在各自门派时,都是里面最强的一队,还没有被逐出门墙时,他们手上都已有十几条高手的性命。”
黑影道:“这些自是知道的,不然国师也不会允许你将白蟒与七星赠与他们。”
吴懿道:“可是对面是武虚!纵然他不如当年,可骆驼再瘦也比马大。林冲,他也是梁山的五虎将!”
黑影冷笑道:“武虚年老体衰,林冲又是马上战将,不至于败的如此之惨吧?”
吴懿叹了口气,道:“还有一个老头,不费吹灰之力就干掉了林虫,从林虫的伤口来看,他本可以一剑斩杀,但他偏偏慢慢折磨林虫,这人很冷血,也很不简单。”
黑影道:“你不知道那个老头是谁?”
吴懿道:“我已派出了时迁里的十三人,都是轻功最好,打听消息最快的,可回来的只有三个,都没有查出来。”
时迁是吴懿手下打探消息的组织,镇上的风吹草动,吴懿靠着他们能一清二楚。
黑影道:“剩下的十人呢?”
吴懿往前走,回头道:“死了,均被一剑削去了头颅。看得出,那人很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名字。”
黑影沉默了一阵,突然开口道:“那个老头暂且不要去打听了,武虚留在镇上迟早是个祸害,你且早早赶他出去。”
吴懿道:“我已经派人去了。”
黑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