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是怎么起的？”眼镜男突然插嘴，相处快一天了，没听他说过一句话，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罗村长眼皮抬了抬，摆摆手“不知道咧”。

“死了些什么人？”

“不知道咧”。

“真的不知道？”眼镜男声音忽然拔高。

“你这小伙子，激动个啥噻，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老头子岁数大，都记不得咧。”罗村长坚持什么都不知道。

“小张，好好说话。”苏明出来打圆场。

“罗村长，你不知道总会有一个记性好知道的，事情不说清楚，我没法按规矩办事，你们村的事，另找高人吧。”黑神示意金音和苏明起身离开。

“你也可以找我师兄，我已经二十多年没有看到他了，正好拖你的福可以帮着找他。”

“小殷啊，咱们这就走了？”苏明拉拉黑神的胳膊。

“走吧，人家不说我也没法办事，不过没关系，马角村人多，不怕再消失几个，没算错，今晚就会有人失踪。”黑神用罗村长能听到的声音回答苏明。

罗村长坐着没动，目送他们走出屋子。

苏明回头看看罗村长摇摇出也走了出去。

几人刚要爬上农用卡车，“苏乡长，苏乡长。”身后妮丫头小跑着追了过来。

“苏乡长我爹说过晌了，请你们到我家吃完饭再走。”妮丫头满眼热切的期盼。

“不用了，谢谢，我们回乡里吃。”苏明客气的说。

“没关系，已经做好了，不吃真浪费了，我们家就三个人也吃不了。”妮丫头热情的游说。

苏明看看周围的几个人，没意见，就同意了，大家跟着妮丫头往老于头家走去。

老于头家是两间大瓦房，有些年头铁门已经掉漆了，一进院门旁边就有一个用木板围起的羊圈，羊群不时发出“咩咩”的声音。

“苏乡屋里请，我爹已经都摆好桌子了。”妮丫头领着四个人进了主屋，眼睛时不时的偷偷瞟后面跟着的黑神。

听到声音，主屋的门打开，老于头出来迎接大家，他看着已经没有刚才在山坡的木讷，脸上带着笑容，情绪恢复的挺快。

“屋唻，屋唻，”众人陆续坐到桌前。

“老于大哥，真谢谢，别说这一折腾，我们还真有点儿饿了，这看着真香，大嫂做的吧，辛苦了，等大嫂一起吃吧。”苏明客气的说。

“婆娘羞咧，农妇一个，不管她咧。”说着就招呼大家吃饭。

“苏乡啊，我家丫头外头上学毕业了，想着乡里缺不缺个人手噻，给拾到拾到。”老于头边吃边说。

“行啊，现在乡里就缺大学生，出去的孩子都不愿意回来，有机会我想着。”苏明应答。

“丫头快谢谢苏乡长。”老于头高兴的要起身拉妮丫头感谢苏明。

“不用，这没什么，乡里缺年轻能干事儿的。”苏明拉着老于头没让他起来，接着吃饭。

“苏乡，吃这个炒青尖，我做的，很好吃。”妮丫头把菜挪到苏明和黑神的面前，虽然是对苏明说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黑神。

“砰”的一声东西破碎的声音打破了饭桌上和谐的气氛。

“怎么了？”苏明看向发出声音关着门的隔间。

“没事，没事，你们吃，我去看看，婆娘在里头咧。”老于头安抚众人，放下碗筷起身往隔间走去。

苏明与黑神对视一眼也起身跟了过去。

“唉”妮丫头想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金音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进入隔间听到老于头粗鲁的漫骂声“死婆娘，就不能消停点儿，啥也不能干咧，母猪都不如，只生一个仔——”出口的脏话都没有重样的。

苏明上前拉着老于头，金音看到地上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头，看样子平时没少挨打挨骂，头发遮挡了整张脸，身上的衣服也满是脏污。

“于老哥，这是干啥呀，这嫂子也不是故意打碎的，别骂了，咱们出去吃饭。”苏明把老于头往外拉。一抬头看到跟进来的黑神和金音，“金音，你帮着收拾一下。”

“好”金音开始在屋里找能用得上的工具。

倚在门边的妮丫头似乎习惯这样的事情，转头跟着老于头出去，理都没理里面蜷缩在地上的女人。

“我来吧。”黑神接过金音手里的扫帚示意“你过去看看她。”

金音来到女人面前，还没有蹲下就闻到散发出来刺鼻的酸臭味。弯腰想要扶起女人，刚伸手女人就反射性的抱头叫了一声。金音蹲下来把手搭在女人黏糊糊的头上，轻轻抚着，“没事了，我扶你起来。”女人恢复平静，慢慢试探性的露出了一双泛红的眼睛。金音扶起女人，走到一个木凳子前坐下，女人一直低着头躲避她的视线，金音蹲下身子想让她看见自己的眼睛，减少她的恐惧，当她看过去时，整个人倏然捂着嘴站了起来。

“怎么了？”黑神看到金音的反应过来关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