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前,鸿福药铺的人送来了齐若雪的信。
她想见他一面。
高秉言本没有打算在这时候与她见面。毕竟上一次见面时齐若雪的态度并不好,甚至有些超出了他的掌控……可他也不能一直晾着她。
从画舫回来后,齐若雪就没怎么出过海棠院了。
慕容嫣有些担心,可每次去海棠院看她,说不了几句话她就说累了。齐卿之特意找来郎中给齐若雪看病,郎中说她是受了惊吓,忧思过重,需要静养。
齐若雪的脸色日渐苍白,齐卿之和慕容嫣也不好过多打扰。
其实,只有齐若雪才知道她变成这样的原因。
公主后背的触感,她记得清清楚楚。掌心似乎还留着乔知月肩胛骨的坚硬触感,落水声、尖叫声犹在耳畔。
她听说德隽公主自那日起就病了,不免担心起来。这种担心愈演愈烈,齐若雪甚至会在梦里惊醒,担心德隽公主的魂魄来骚扰她。
所以,她命小梅送信去了鸿福药铺。
她不能坐以待毙,最起码,也要知道公主的状况才行。
到了约定的日子,齐若雪一身低调衣装,悄悄离开了齐府,来到鸿福药铺,熟门熟路地进入了一个特意预留的小房间。
推开门,一阵清幽的熏香气息扑面而来。里面的人马上站了起来,走近她。
高秉言牵起齐若雪的手,“若雪,手怎么这么冷?”
齐若雪低着头,默默抽回了手,“恭康王马上就要迎娶公主了,还请注意分寸。”
这番冷冰冰的话,高秉言自然是反着听,他更上前一步,将齐若雪逼得背后抵在了门上。一双多情眼眸扫过她的脸颊,“若雪妹妹,本王还没有忘记我与你的承诺,你就先与我生分了?”
齐若雪扭过头,咬着下唇。
高秉言对这番忸怩作态感到有些好笑,她约他出来就为了让他看脸色?这些女人的伎俩她还真是怎么都用不腻啊。
不过,齐若雪还是很吃他这套,抬起手环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
“我听说公主病了,她怎么样了?”
她一边问,一边留心听着高秉言的心跳声。
高秉言原本平静的眼神变了变,显然没有料到她会问公主的事情。“公主落水得了风寒,无碍。”
齐若雪对这个回答还不够满意,追问道,“你去看过她吗?她当真无碍?”
这番追问,于齐若雪而言是求个心安,于高秉言而言却有了特别的意味。
那日救起公主后,在行宫里他们还密谈了许多。这些日子公主除了养病,还要为即将举行的婚宴做好准备。
到时,在婚宴上,他和公主都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段日子称病不见客,正好可以静悄悄地进行安排。而他并不希望有任何人质疑公主生病一事。
他低下头,抚着齐若雪的后背。眼神越发幽暗危险,问道,“当真无碍。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公主?”
齐若雪没有作答,在他怀里蹭了蹭企图蒙混过关。
高秉言却非常执着。一念闪过,他想到许多可能性。
附在她耳畔,他低声问道,“是你父亲,还是什么人让你来问的?”
低沉的嗓音让齐若雪的耳畔痒痒的,她扭腰躲避起来,笑道,“别闹了,痒。”
她的反应在高秉言眼里,却像是在隐瞒什么。
“你找我就为了问这件事?是谁让你来的?说!”高秉言把人捉了回来,这回却是狠狠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与他对视。
齐若雪吓呆了,她第一次见到他这般狠厉的模样,以前总是温柔似水的眼眸中竟然起了浓浓的杀意……
“我是自己要来问的。”齐若雪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他的反应使她有些措手不及,眼下就算说使别人要她来问的,她也说不具体,以一个谎言遮盖另一个谎言只会永无止境。
而且,她也想赌一把,如果秉言哥哥心里真的有她,那么,就算告诉了他,他也不会怎么样。
抱着这样的侥幸,齐若雪握住了他的手腕,“放开我,我有话说。”
高秉言带着怀疑的眼神在她脸上游走了几个来回,才松开了她。他从旁边端起一杯茶,或许是想到昨晚之事,他又把茶杯放下了,干巴巴地叫她坐下。
齐若雪乖乖坐下。刚才被他捏过的地方正发烫,可以想见他有多么用力。她偷偷瞥了他一眼,说起了那天画舫之事。
听毕,高秉言原本正急促敲击桌面的手指缓缓停了下来,最后还眼神示意她喝一口茶润润喉。
齐若雪见他不说话,有些忐忑。“秉言哥哥,那日真是凑巧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撞上公主了。当日似乎是画舫上太挤,有人推了我。”
高秉言勾起唇,语气满是玩味,“如此看来,若雪妹妹是全然无辜的了?”
齐若雪猛地一臊,底下头。“不敢这么说。”
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