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儿把手放进他的手心,舒了一口气。
“所以,你觉得谢巡,能够做到哪一步?”
萧成钧沉思片刻,“以他的能力,只要在步同真身边待得够久,一定能发现证据。”
“可我们不能再等,得主动出击。”姜儿的目光灼灼逼人,语气隐隐含了几分压迫。“能把乔知月的那些暗卫找出来吗?”
萧成钧略微皱眉。“这不是易事。”
乔知月豢养的那些暗卫都是从小培养,其中有不少人已经送到晁菏好几年,几乎不露痕迹。
齐思姜从他的神情能看出此事的难度,“无论如何要试一试。皇上不是说让太子监督公主大婚的典礼吗?说不定他能找到些什么。”
“是,”萧成钧知道姜儿说的在理,这些暗卫只要露出蛛丝马迹,他们就有机会顺藤摸瓜。所以,此事耗费人力物力也要做。
恭康王府内,积雪反射了明晃晃的天光,甚至有些刺眼。
高秉言看着院内的景色,更加觉得烦闷。
自步同真处回来后,他便去信给父亲说明了此事。毕竟,现在要他拿出八十万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乔知月那儿他刚去过,听他提到八十万两登时脸色就变了。他还是耐着性子劝说,五千兵马已经齐备,只差这笔小钱开路。
乔知月并不情愿,垂下头玩着胸前的几缕头发。“你以为我们的银子是凭空变出来的?又不是曦国公自己可以铸银子。”
高秉言也不是毫无准备,“前些日子,卖柔巾赚了不少钱吧?那些商人若不忠心于你们兄妹,那留着也没有用;若忠心,自然会想方设法把银子凑出来。”
他的话倒是有些道理,但最终两人讨价还价,乔知月才同意出四十万两。
剩下四十万两,只能托父亲想想办法了。这些日子,他在等父亲的回信。毕竟,两方婚期将近,婚宴上便可扭转乾坤。
想到金銮殿上威武的龙椅,恢弘壮丽的皇宫,万人之上的权力,高秉言的身子忍不住战栗起来,一种比爽快更深入灵魂的感受从骨髓深处散发出来。
此时,一个人影悄悄接近,从身后抱住了他,强行把他从美梦中拉了回来。
高秉言有些不悦,回头,一张俏皮可爱的笑脸映入眼帘。
“天心?”
“嗯!在呢!”天心钻进他怀里撒娇,“这些日子王爷都没有来看我了,好想王爷。”
高秉言抚着她的发髻,哄了几句,笑意却浮在面皮上,并非发自内心。
天心的存在眼下成了个麻烦。他要迎娶的是公主,以他如今的身份,身边不宜留着这样一个人。
想到这里,高秉言心下已经有了决断。
他牵起天心的手,“走,这些日子是冷落了你。你有什么想吃的?让厨房做。”
天心对恭康王的反应感到意外,没想到王爷今日比平常还要温柔许多。她想了想,“吃鸡汤,好不好?”
“好,一样怎么够,多点几样,一会我们一起吃。”高秉言令小厮将天心说的一一记下,搂着天心好好疼了一会。
起初,他府上各路人马的眼线是不少,这些日子他也清理得差不多了,才可在院子里放肆。
天心的面容娇艳如桃花,笑着回身搂住王爷。
温香软玉在怀,想到今日以后便没有这番美景,高秉言横抱起她,进入了房间。
外面。鸡汤热了几回,才等来吃它的人。
天心倚靠着王爷,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幸福。
这些日子,她想着即将过门的公主,心里不知道多忐忑。可是现在看来,王爷心里还是有她的……
天心更加靠紧了王爷。
饭毕,已经是傍晚了。天心正准备告退,却被拉住了手臂。她转头,看见心心念念的王爷也正看着她,那张惊为天人的俊美面容上含着淡淡笑意。这一眼便让她羞红了脸。
王爷留她的意思,太明显了……
“在这等我。”
说完,高秉言迈开长腿,回了书房。
父亲的回信竟然到了。他连忙挑亮了灯,拆信阅读起来。
读着,他的脸色由红转白,捏着信的手指也用力得泛了白。最后,他愤愤地放下了信纸。
那信纸上,清楚可见几个墨色浓重的大字,“竖子”、“无能”。
没想到,父亲不仅不准备出钱,还在心里大骂了他一顿。自从黑水城的事失利以来,父亲就时常对他不满,而答应步同真填账一事更是让父亲暴怒。
高秉言揉着太阳穴,把信纸放在了烛火之上。
虽然他和父亲约定了每次通信都要及时烧掉以绝后患,但这次他是出于自己意愿,不想再看到这么一封糟心的玩意。
局势已然如此,父亲竟然不舍得花钱。
看着火舌一点点吞噬信纸,高秉言把纸灰碾碎,眼底越发地冷。既然父亲靠不住,那就不靠。
他就不信,靠自己,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