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秉言十分清楚这一点，淡淡笑了笑。

“我此行前来，说到底还是为了公主的。”

步同真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我知道，说好的事情，我怎么会不好好办呢？更何况……”

他摊开手掌，又握成拳，“钱都已经到位了，我自然尽我这一份力。”

高秉言冷冷的眸子这时才有了些光亮，笑意更深了些许，“步将军办事神速，难怪瑞国公和颖妃娘娘都如此依仗将军你。”

提及颖妃娘娘，步同真了然一笑，“娘娘在宫中颇为不易，这些都是应该的。”

说起来，颖妃娘娘和步同真是有些沾亲带故的，只是关系比较远，用不着他的时候自然是想不起来的。

“那五千兵马，正在何处？”高秉言细问。话虽出口，脸上仍是挂着笑，显得没有防备他的意思。

步同真道，“在郊外，总不能放在城里吧？如今部队驻扎在城北的山外，我可是一天三顿肉地管着他们哪。”

高秉言暗自皱眉，步同真三句离不开钱，这么个无底洞沾上了真是麻烦。

他看人的眼光不错，步同真果然又提出了要求。“这些兵马的调兵符就在我手上，不过，恭康王，你也知道，这些日子我这确实是不好过，皇上命人查清旧账，哎呀。”

步同真一拍大腿，“这不是把我这么个岌岌可危的人往火坑里推嘛！这些年，行军打仗哪个不要银子？我一毛不拔，怎么管得住手下这些兵？”

高秉言嗤笑一声，“可我听说，萧将军那儿似乎没有这个问题？”

闻言，步同真脸色一变，“你到底站哪边？这时候还帮他说好话？”

高秉言早就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步同真现在在国库帐上是负债累累，想让他帮忙偿还。可他不愿就这么被哄住，自然要逼问他说出实话。

“我当然站在你这一边，”他安抚道，“据我所知，步将军的良田美妾是不少的，应该也与这亏空有关系吧？”

步同真被戳破，有些恼怒。“不然呢？饿着肚子憋着火去打仗？”

“我没有说步将军的错，只是那萧成钧太会作伪，反而显得步将军的率真有错，”高秉言时刻不忘踩萧成钧两脚。

步同真冷笑，“萧将军，哼，确实是虚伪至极！”

他与萧成钧的恩怨由来已久。一开始，是萧成钧军事神童的名气从军中打响，他十分不服，后来，萧成钧领兵打仗从无败绩，他免不了沦为绿叶衬托萧成钧。现如今，萧成钧平定南陈边境，声望和地位都已经远超过他步同真，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高秉言观察着他的脸色，一阵恶毒的快意传遍全身。“不知将军还差多少？”

“不多，八十万两，”步同真看了高秉言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威胁，几分祈求，“恭康王可要帮帮我。”

“我回去考虑考虑，”高秉言听见八十万两，便没有一口答应下来。眼看此事已经不宜再聊，他便转换了话题，聊到了京城中的风云人物，月霜。

步同真是个好色之人，马上来了兴致。“哎，据说那月霜姑娘是个大美人，恭康王昨日宴请也不邀请我。”

高秉言敛眉一笑，“将军驻守军中，不敢打搅。不过，休沐之时，我愿为将军引荐。”

“哦？”步同真挑眉。月霜两度在掩月楼打响名头，又在捉云山办了那么大的诗会，名声大噪，如今不花银子铺路绝无可能见到她。

见他还有些怀疑，高秉言拿出一张帖子，“有了这张帖子，便可去见月霜姑娘了。”

步同真接过，嗅到帖子上淡淡香气，信了八九分。“想不到你也流连这温柔乡啊……”

高秉言面色不改，“以前月霜姑娘没那么难见，我只不过是早些和她相熟了而已。”

步同真收起帖子，眼神颇为满意。

月霜一得知步同真要与她见面的消息，便立刻让庆瑞告诉了齐大小姐。

齐思姜听完庆瑞的叙述，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地方不解其意。“让她找什么东西？”

庆瑞道，“没说，只说是一个小小的，金色的方块。”

齐思姜记忆中并没有这么一个小玩意。想来，月霜也不知道她要找的是什么，只能等见到了再说。

步同真……提到这个名字，齐思姜微微眯起了眼睛。

此人确实有点本事，但为人刚愎自用，好色贪财，也就是当今皇上仁慈才容他这么多年。

高秉言和他勾搭上，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忽然，一个人名窜进了她脑海中。她起身，“备轿，我要去萧府。”

萧府，因少了萧延，又没有一个女主人，是故年味淡淡。

萧成钧正在院子里练剑，齐思姜到时，他正练到最后一套剑法。练毕，将剑交给小厮，才向姜儿走来。

他出了不少汗，汗湿了衣服，贴着身子勾勒出肌肉的线条。体温仍高，小麦色的肌肤上几乎能看清汗液蒸发的白汽。

“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