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豆儿见二伯一时脸上笑开了花,连忙走近了去。
林之祖则拍拍林子扬的肩头道:“可不是二伯会做生意,是你二哥做的模具厉害!你没瞧见那人看了你画册的样儿!今日就这么一会儿,已经定出去三套了!”
林豆儿也有些惊讶,这么快?想想二哥那拼命劲儿,如今还要存媳妇娃儿本,肯定得更加废寝忘食,忙又道:“可不要超过五单!咱没有那么缺钱。”
“你放心,二伯记得的。这三单都是冲着楼外楼那宣传画来的!还好的!”
如此,林豆儿才放下心来。
又想起冯大夫那厚厚的五沓草药图集,真是既想印了帮助更多人,又舍不得二哥那么累。
林子扬见小妹突然皱起了眉,抬手按了按她的眉心:“你这小小年纪的丫头,一天天地怎么总爱操心!二哥答应你会好好休息,你就把那心放下吧。”
这边说着,二伯却道:“授之又回来了啊?”
林豆儿一回头,就见到授之哥哥眼中匆忙划过的羡慕。
听了他娘的事儿,林豆儿又对他多了几分同情。没娘的孩子都苦,他爹又很忙的样子,也是不容易。
要是他娘在,他有个兄弟姐妹什么的,也不至于总是只能温和知礼,而不晓得怎么同亲近的人更自在地相处吧。
于是,她学着二哥刚才的动作,吃力地踮起脚,点了点他的眉心道:“授之哥哥不要伤感,你和我三哥情同兄弟,我三哥的哥哥也是你的哥哥!”
陈授之瞬时间,先是不可思议,接着又喜出望外!他只是可惜,不能叫小豆儿听到他心内无比欢欣的呐喊。
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林豆儿细软的发丝,微哑着嗓音:“不伤感,谢谢豆儿妹妹的关心。”
他又看了一眼林豆儿身后的林家二哥,自然地道:“二哥今日也来了?是来帮着介绍模具吗?”
林豆儿震惊地看着竟然可以这么利索就顺杆爬的授之哥哥,差点没把眼珠子看下来。
这是和兰姐姐呆久了,同化了?
林子扬有些莫名场面的转变,但还是温声同陈授之寒暄了几句。
回去后,林豆儿怕以后授之哥哥真就这么喊人了,也忙把听来的事儿告诉了二哥。
果然,心肠柔软的二哥也十分同情,顺势认下了这个弟弟。
***
两日后,第一出戏在临阳县住户最多的三牌巷外搭的戏台子。
百姓们早上一起来,就见外头搭了戏台,戏台下面有官府的告示和戏目的介绍。
原本戏曲兴起时间还不长,梨园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去消费得起的,多是贵妇和大家女子才有的消遣。
小老百姓们见这回有免费的看,还知道是知府县令等大人们的意思,都纷纷从自家搬了凳子来找位置坐下。
因为是一日要唱完的戏,戏并不长,一共三场,主角名叫凌灵,是个富裕村子里的女孩。
凌灵从小古灵精怪,聪颖卓绝,生得也俏丽有灵气。她与同村的书生李秋生走得近,两家也有意成亲。
书生教她识字学文,她自己识字后又读了律法与史书。
戏目开始,即将十五的凌灵正上街采办物资,准备在家绣制出嫁要用的东西了。
结果,花容月貌的凌灵遇上了城里的二世祖。二世祖贪图她的容貌,想强纳为妾。
凌灵不从,家人护着她逃离了这个村子,二世祖便把她的家人都抓走了。
第一场就唱到了这里,那些看戏的妇人姑娘们纷纷为可怜的凌灵叫骂,并祈祷凌灵一定要逃出去。
一场戏唱完,妇人们有的还有家事要干,迟疑着要不要走。
这时,梨园的戏子告诉大家,下场戏会休息一个时辰再唱,足够大家忙活的了。
这下大家放了心,回家烧好饭,糊弄了丈夫孩子,就再次匆忙归位。
凌灵逃离家中的时候,带走的是她双胞哥哥的户籍证明。她知道律法有言,女子年满十五,方可论嫁娶之事。
还有言,强逼良家女子为妾,未成最少关押三年,成了则会处以绞刑。
底下妇人姑娘们一听,皆是吓了一跳。
若有这样的刑法保护自己,她们岂不是能对那些强取豪夺的恶少们少些惧怕?
戏中,凌灵虽然知道律法,却因父母兄长在其手中,不敢妄动。
思虑一番,她大胆地决定以双胞哥哥凌云的身份参加科举,为自己一家自谋生路。
底下众人皆是佩服凌灵的勇气与魄力。
凌灵一科中了解元,进了国子监读书,意外与未婚夫书生相逢。
李秋生见到凌灵热泪盈眶,凌灵却只能说自己是兄长凌云,两人以兄弟相称,更是同榜中第。
凌灵点了状元,被相府千金看上。
李秋生点了探花,被郡主看上。
两人竟异口同声拒了婚,言明家中早有未婚妻。
两位千金想以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