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盖无双当听到价格后，犹豫了，但想到妹妹能风风光光的出嫁，他觉得值得。

“帮我包起来。”

“好嘞！”

伙计立马堆满了笑脸，怕是盖无双反悔一般，三下五除二就包好，而后递到后者手中。

“哥！”

盖晴不知哥哥要干什么，可这一件衣服就抵得上家里一半的积蓄，她急的都快哭了。

她连忙阻拦着伙计，不停的说道：“不要，这件衣服我们不要！”

可伙计笑而不语，只是盯着数钱的盖无双。

盖无双从怀中掏出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碎银和铜钱，仔仔细细的查出三两，递给伙计，道：“你点点。”

“准是错不了！”伙计没想到今天还能来个大买卖，嘴乐的都合不拢。

离开裁缝铺，盖晴抱着婚服小脸紧绷，跟在盖无双身后。

盖无双一想到妹妹穿着这身婚服出嫁，心里很高兴，他总算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将妹妹照顾成人。

盖晴还哪里不知盖无双的意思，一边走着，眼泪稀稀落落的从眼角流着，忽然，她跑到后者身前，哭嚷道：“我不嫁！哥！我不嫁！啥时候你娶完嫂子！啥时候我再嫁！”

“晴晴！听话！”

盖无双故意板着脸喝道，可对于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他没板住两秒，又满脸无奈的笑了笑。

他擦了擦盖晴脸上的眼泪，哄道：“不哭不哭，大过年的，不喜庆。”

盖晴扭过身，低头赌气快步朝前走着。

看的盖无双忍不住一笑，这小丫头。

走着走着，他有看见卖糖葫芦的小贩，他想了想，贵点就贵点吧，妹妹就要出嫁，以后想买也没机会了。

盖无双来到摊前，问道：“多少钱一串？”

“十文！”

“给我拿一串”

就在这时，人流密集的街道上，传来一声声怒斥音，还有马蹄声！

“滚开！都滚开！”

只见四匹骏马横排并立，在街道上驰骋着，身后拉着一辆撵车，急速的奔腾着！

撵车上的车夫正手握马鞭，冲着挡路的行人用力鞭打着。

“都滚开！”

这一幕看的盖无双心里一紧，因为马车前方，正是盖晴！

“小晴！快躲开！”

盖无双心急之下，直接奔盖晴冲去，想要拉她一把，可距离太远！

盖晴怀中抱着婚服，被吓得呆愣在地，就当她要躲闪时，可地太滑，一下瘫倒在地！

撵车无情的从盖晴的身上碾过！

一声惨叫声响起！

雪白的街道上，出现两抹猩红格外刺眼，一处是鲜血，一处是婚服。

“小晴！”

盖无双目眦欲裂，一声痛吼声在街道上回荡。

当盖无双抱住妹妹的尸体时，他双目呆滞，嘴中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撵车上。

一衣着华丽、锦帽貂裘的中年人，不由问道：“发生了什么？”

“老爷，没事儿。”车夫驾着撵车，无所谓道。

“那就好。”

撵车还在急速的行驶着，盖晴的死，对于这些大人物来说，与踩死一只蚂蚁无异。

大雪纷飞，原本熙攘的街道，只剩这兄妹二人。

没有一人愿意伸出援手，哪怕是一句安慰。

但在暗中大骂晦气的，却大有人在，眼中的嫌弃更是不加掩饰。

盖无双将婚服盖住盖晴的尸体，他抱着盖晴，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朝家中走去。

雪下着，风也呼啸着。

像是在祭奠这一尸两命。

后来啊，盖无双拿着仅剩的三两碎银，原本要为妹妹出嫁的碎银，找来村中的木匠，做了一具棺木。

原本要出嫁的婚服，做了妹妹的葬服。

木匠跟盖无双说，婚服做葬服不吉利。

“怎么不吉利？”

盖无双握着铁锹，在自家的田边，替盖晴挖着坟地。

“据说．．．．．．据说．．．．．．”

木匠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