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源接过老妇人手里的糕点放在小桌上,裴亦竹和李准也起身道谢。
“奶奶,家里来了客人,你怎么不叫我啊?”
少女稚嫩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几人转头望去,是一个穿着素净的姑娘。她踩着一双桃色绣花布鞋,站在里屋门口。看上去也只有十五六岁大,笑容纯净,有着孩童般的天真烂漫。
“奶奶,来客人了,文秀是不是就可以跟着吃好吃的了,文秀还要吃糖糖,奶奶,你买给文秀嘛。”
看来这就是老刘被精心藏起来的疯女儿了,三人暗自交换眼神,看向不远处的少女。
“哎呦,我的宝,奶奶等会儿给你买糖吃啊,快进屋快进屋。”老妇人急匆匆将少女送进里屋安顿,不多时,又快步地走进院子。
“阿婆,这是你孙女吗?”杜源嘴里塞着糕点,“长得可真俊俏,一看就是随了阿婆你。”
“她要是别长得这么俊俏,就好了。”老妇人像是想起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尽是忧伤。
裴亦竹揣摩着老妇人话中的深意,和李准对视一眼。
“时辰也不早了,今日多谢阿婆招待,我们就先告辞了。”李准起身告别,裴亦竹和杜源也随即跟上。
起伏不平的乡间小道上,树上的蝉鸣声声入耳,杜源快两步跟上李准:“淮生,咱们是不是走得太着急了,我感觉我们什么都没问到呢!”
“你且问问你亦竹姐,估计她比我更清楚。”
杜源又睁着疑惑的双眼看向裴亦竹。
裴亦竹朝杜源点了点头:“大致已经清楚了,不过还有几处细节需要确认。”
月亮慢慢爬上树梢,夏日晚间的微风吹进清风堂,裴亦竹与李准在屋内静坐,杜源在院子来回走动打发时间。
“裴娘子,信来咯!”
裴亦竹伸手接过杜伯递来的信,看完之后便朝李准点点头。
“走吧,是时候揭晓这戏法变幻的玄机了。”
东关街,王记包子铺。
沈舒早已带人在门口等候,见裴亦竹几人来后,率先上前敲门。
不一会儿,老王拎着灯笼披着外衫开了门:“哎呦,官爷,您怎么来了,这么晚了。”
沈舒朝老王出示腰牌,显然不想与他多言,带人走进包子铺内,裴亦竹三人亦紧随其后。
“刘大伯,下来吧!”沈舒夹杂着少年气的嗓音在包子铺内回荡,却又有着官府自带的威严。
老刘带着妻子从楼梯上慢慢下来,屋内烛火偏暗,两人的脸看不甚清,但眼中却有着还没来得及掩饰的慌乱。
“官爷,您这都来几趟了,怎么今日又来了。”老刘拢了拢衣衫,此时面上已经是镇定自若。
“那自然是向大家展示展示刘大伯你做的好戏法啊。”裴亦竹走到沈舒身边,正对着老刘。
“去后院搜!”在裴亦竹的眼神示意下,沈舒朝身后下令。
“我说娘子,那戏法的奥秘,那日我不都和你讲清楚了吗?你这...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老刘看着几个捕快陆陆续续走向后院,眼神开始不自然地躲闪,他的妻子躲在他身后,身体明显在抖动。
“是不是在为难刘伯,一会儿便知。”裴亦竹定定地看着眼前越来越慌乱的两夫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沈舒手底下的人分成两批回来复命,几个从后院走进来,几个从推开正门走了进来。
“大人,找到了,从后院到门前,有一个简易地道,。”
裴亦竹漫步精心地扬了扬衣袖,慢慢绕到刘大伯两夫妻身后。
“大伯说那隔空传送的戏法需得前后两层的箱子,这样才能将人藏起来。可是那日朴高旻走进的箱子,真的有前后两层吗?”
“当...当然了。”面对裴亦竹的质问,老刘的声音开始隐隐发颤。
“不,并没有。我们在你乡下老母家发现了那个木箱,它并没有前后两层,相反,它可以让人上下活动。”
“木箱开门处的机关,可以让底部的木板收合自如。你在木箱放置处提前挖好地道,连通后院。那天晚上,待朴高旻进了木箱,你便按动机关,让他直接掉进地道,又在打开木箱之前关上木板。”
“朴高旻坠入地道之后,或有呼喊,但街市喧闹,人群又顾着起哄叫好,没人听得见地面之下朴高旻的声音。而后院内的地道入口你早已动了手脚,只能进却不能出。你从地道中将朴高旻拉出时他可能已经昏迷,但他一定还没死。”
“因为你并不想他就这么轻易的死掉,你要让他受尽折磨,你要让他为做错的事付出代价,你要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一直麻木静听的老刘在听到女儿时终于有了反应,他双眼猩红地瞪向裴亦竹:“呵,现在想想,我还是对他太仁慈了,竟然让他就那样死掉了。我的女儿!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被他白白糟蹋了!?”
“她才十五岁!花一般的年龄,那个畜生,他就不配活着!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