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有歹人进营,
而李家除了被毒死的大黑和二黑,也没有其他的损失。
李长盛问游镖师昨晚蟊贼的事。
游镖师说摸进来的,不是趟将就是杆匪,
哪山哪杆的不清楚,这么顺畅的摸进来应该是来踩过点;
以后晚上不管院子里有任何动静,李长盛都不要不搭话,
更别点灯开门,刀枪不长眼,
找个仡佬先躲起来,等平安了自己会主动去搭话的。
李长盛听完又吓了一身冷汗,他转身从屋里拿出一壶酒说:
“游师傅你先压压惊!
从下个月起,工钱我给你加俩大洋!”
游镖师说:“东家,咱也弄杆快枪吧!”
李长盛挠挠头打哈哈:“十杆快枪,也赶不上你游师傅一身的好本事!
早知道你这么大本事,我就不让存仁去省城读书,
会写自己的名号就足够了,花那冤枉钱干啥!
我明天就进城,先让存义回来跟着游师傅学拳脚本领!”
李陈氏赶紧阻止:“孩子愿意读书就读书,你别想一出是一出!”
李家又招来了土匪的事情,在三家营不胫而走。
除了称赞游镖师本事了得之外,村民们天一黑,便早早关门闭户不敢再出门。
李泰喜对李长盛说:
“游师傅给你一家护院屈才了!
你跟修安商量商量,让游镖师把营里守寨的壮丁拢在一起练练拳脚,
晚上帮忙上寨巡逻巡逻,三家营只要没事咱李家也就平安!”
李长盛担心游镖师借机涨工钱,说教壮丁练练拳脚应该可行,
但晚上让游师傅帮忙守寨,估计游师傅分不开身。
李太喜说也不是真要游师傅守寨,只要把名头放出去,土匪自然就不敢来了。
李长盛既没有应承也没拒绝,丢下一句“我想想再说”,这事就没了下文。
从走乡串户的小商小贩口中,村民们不时的听到,
某个村里的财东遭了白狼的劫,另一个寨里的少爷被杆匪绑了票。
村民们一边有鼻子有眼的描述说,白狼杆匪个个都是三头六臂,
走路脚底生风的孙猴子,晚上便飞檐走壁般的在村寨里来去无踪!
他们期待着白狼把自己平常,敢恨不敢讲的财东们,
全部当成肥猪票,狠狠的将其浮财掠个干净;
一边又悄悄的求神拜佛,祈求白狼们不要踩错了点,摸进自家院房触了霉头。
就连一向喜欢凑热闹的于花子,也赶紧边排起了莲花落:
大清去,民国来,新瓶陈醋不用猜。
穷百姓,饿肚皮,拉杆造反聚豫西。
老白狼,白狼老,抢富济贫行天道。
一开始,规矩明,只抢浮财分百姓。
官爷怕,财东焦(心急火燎),穷人却说白狼好。
现如今,乱纲常,乌烟瘴气谁都抢。
攻城池,掠乡庄,谁敢呲牙见阎王。
于花子走街串巷打板,唱这段莲花落的时候,
伏阳的老百姓还不知道真正的白狼,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被人割下了脑袋,
正省城的城墙上“望城圈”。
但更多的杆匪打着白狼的旗号,继续在伏阳大地攻寨掠地、烧伤抢掠。
就在大寒节气里的四九天,一大股“白狼军”从伏牛山俯冲南下,
烧杀抢掠一直攻到伏阳城城北,二十里的南河店,
这股土匪被早有准备的巡防营,还有紧追不舍的剿匪官军,迎头痛击后狼狈的撤回了北山。
“白狼军”北撤后,十家镇和三家营的守望社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郭修安还是告诫东乡守寨的社员们不能掉以轻心,晚上巡逻守寨打更,一天也不能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