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言欢说完，将碗筷放下，一开门，两人四目相对。

“二哥哥，你……你怎么来了……”言欢说完，倒是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顾禛看言欢这副神情，倒是先把门掩上，二人进到屋内:“二哥还未问你，你是和勉之闹什么矛盾了？竟学会离家出走了？”

“二哥，我意已决。你还是回去吧……”言欢说着，一手推着他往外走。

“告诉二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哥站在你这边，你别害怕，大哥不知道我找到你这来。你放心讲。”

“欢儿，把话说开，要想去西北，你不能瞒着你的兄长。”红娘说完，将席让给了她们兄妹。只留待二人在场。

“二哥，我……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勉之。我是个坏人……”言欢说完，将罐子里的酒，又拿起来。

顾禛将酒夺走：“勉之不肯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兰儿也不知晓你的去处，父亲担心地病了一场。我找了你很久，前些天才从管家那里知道，你当了胭脂铺的地契，这才沿路问过来。你别让哥哥担心行吗？说吧妹妹。”

言欢看着她面前的这位二哥，内心隐隐地愧疚不安。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让她的这位好二哥知道真相后，还像往常一般对她。而正如红娘所说，瞒着不是什么好事，往西北去找闫安，总归要过城门这道关卡，她无论如何，也瞒不了多久。

“在暖春阁，我曾有一心仪的男子。我们曾赏月看花，也曾在山野间追赶打闹。我们是挚友，也是恋人。可是有一天，他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离开了我。我在他消失的那三年里，去过了我们所有待过的地方，可是都没有他的身影。就在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他给我寄了一封信，他让我给他点时间，等他亲自迎我进门。我信了。他的一颦一笑，无时不刻钻在我的脑海里。那时候，距离我离开暖春阁，还有一年的时间。而那段时间，我见到了更多的人，也碰到了许多未曾见识的场面。我以为，我把他忘了。所以嫁入顾家那会，我以为我能够将那颗悬挂的心放下来。就算这场姻缘是个局，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入套了。起初和勉之的恩爱，是为了云玉知晓的下落；慢慢地，我发现，我们在这段姻缘中，也有真情。也就是我怀了身孕，我才知道，我这颗心，就像分成了两半：一半悬挂在寄信人的身上；另一半，在勉之身上。”

“这个给你寄信的，是谁？”顾禛静静地听完，临了，问道。

“是……是三皇子，闫安。”

“妹妹，你糊涂。皇家姻缘，你若是身陷其中，将如同笼中的金丝雀，再也无法脱身。你可明白啊！”顾禛听罢，气得将双眼闭上：“怪不得，怪不得勉之死活不肯告诉我缘由。”

“二哥，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就是三皇子。当时闫辰逼我嫁进顾家，我没有其他选择。只好说明缘由，给闫安飞鸽传书。可等到这信到他手上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那时候，我也特别犹豫，可为了暖春阁所有无辜人的性命，我一时难以自控，做错了事。”

“我明白了。那你现如今作何打算？如若你想回顾家，这事交给二哥哥来办。我保证，勉之不会伤害你。还有，那个闫安，你当真不怕他是与你虚与委蛇，逢场作戏？”

“不会的二哥哥，他待我很好，我并没有告诉他，我其实也是芳菲。他以为我，不过是从小在暖春阁长大，因为他兄长的原因，才嫁入顾家办事。现如今，我打算前往西北寻他，与他携手同进退。”

“好妹妹，你当真想好了？西北苦寒，你去了，焉能不受罪？二哥哥担心你，家里头的父亲也担心你啊。”顾禛劝说道。

言欢何尝不知前方艰险，长路漫漫，只是如今，她已无颜再见顾家的人了。

“二哥哥，劳烦替我给父亲和四哥五哥赔个不是。我是没脸再回顾家了。”

顾禛叹了一口气，眼下劝说也是无用了。看言欢心意已定，拍拍她的肩膀：“好妹妹，一路保重。若是想回来，和二哥哥说，二哥哥来接你。放心，父亲和几位哥哥，不会弃你不顾。你若是想去找他，就去吧。”

言欢抬头，惊讶地看着顾禛。在她的印象里，这位二哥哥，一直是她身后强有力的后盾。这一次，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替她遮风挡雨，支持她的决定。

“多谢二哥哥成全。只是勉之，我……我对不住他，如若可能，二哥哥帮我劝劝他可否？”

“好。去西北路上，多带几件厚实的衣裳被褥。身边多带几个男丁，若是需要，我问你四哥哥身边调度几个人。到时候回来，把闫安也带来顾家吧，二哥哥也很多年没有和他见过面了。怎么说，也沾着亲，算起来，我还是他的表兄。回头还得喝盏茶才是。”

“二哥哥……”

“好了，天色不早。二哥哥就先回去了。回头我还是得让你四哥哥安排几个得力的人护你随行。路上注意保重身体。”顾禛说完，手一扬，示意言欢不必相送。随后转过身来，门轻轻一关，悄无声息地离去。

后头的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