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殇也不甘示弱,他起身:“那我就献丑了。接下来我吟的也是杜大人的诗《江南逢李龟年》: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顾禛拍手:“杜大人与旧友相会提笔写下的这首好诗,深得我心。尤其是后边两句: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一语道破重遇旧友的欢悦。妙哉。”
勉之也表示赞同:“六弟,到你了。”
顾临喝了一小杯酒,吟道:“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就这样?”勉之拍了拍六弟的肩膀,甚是不解。这六弟虽是武将,文采却也是不错。这番比试,怕是胜算不大。
“那到我了。我也吟一首杜大人的诗吧。”
“肠断春江欲尽头,仗藜徒步立芳洲。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
顾殇道:“嗯,那这局不分胜负。我们再来。就以“春”为题,如何?”
“来就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勉之自豪地说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顾殇道:“既然三哥以王宰相的诗开头,那我自然也不会让你。我吟《春夜》:“金炉香烬漏声残,翦翦轻风阵阵寒。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王宰相的诗?那行,我也来一首《书湖阴先生壁》”
“茅檐长扫尽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春来。”
言欢点头:“大家还真是深藏不露。前面四首以花为题的诗,就都是杜大人的,那这春字为题的最后一首,当然也要凑个整数。我就吟《泊船瓜州》:“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勉之拍案叫绝:“好一个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这让我想起了《忆江南》的’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还真是让人不得不忆江南啊!”
顾禛对众人说道:“接下来就以对联形式为主,如何?”
勉之用玉扇轻打了一下掌心:“好主意。二哥请。”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顾殇答:“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勉之再出题:“一夜五更,半夜二更有半。”
言欢听起来觉得耳熟,她知晓这是数字联,却想不出下一句。刚要拿起桌上的酒杯,勉之将其夺走,倒入自己的碗里:“我的错,是我没谦让娘子,这酒,我来喝。”
顾殇不乐意了:“不行啊三哥,你偏心过了头。”
顾禛挑眉,对勉之说道:“行啊你这小子。”
言欢将勉之手中的酒碗重新倒回杯子里,一饮而下:“愿赌服输。继续。”
顾禛想了想,对回:“一夜五更,半夜二更有半;三秋九月,中秋八月之中。”话刚落下,顾殇忙鼓掌:“二哥乃真才子。”
顾禛低头笑笑:“那我就出一副顶针联。听好。”“楼外青山,山外白云,云飞天外。”
顾殇皱眉,对不出来,他向勉之和言欢求助。勉之不施以援手,反而调侃:“刚刚是谁嚷嚷不能偏心来着?”顾殇只好闭口,一副忧愁的神情写满了整张脸。
“答不出来,自行罚酒。”顾禛指了指顾殇面前的酒杯。顾殇规规矩矩地喝完酒,指着勉之:“哼,我看你怎么接二哥的对联?”
“谁说我对不了?你可听好了。”
“楼外青山,山外白云,云飞天外;池边绿树,树边红雨,雨落溪边。”
顾禛点头,对得不错。
“娘子,我就出简单的回文联。”勉之嬉皮笑脸地说道。
言欢抬眼:“无须承让,尽管放马过来吧。”
“地满红花花满地。”
言欢马上作答:“天联碧水水连天。”
作答速度之快令顾殇咂舌,她哇了一声:“言欢,可以呀。”
言欢微笑:“那是。到我了。我出叠字联。”
“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
顾禛嗯了一声:“风风雨雨,年年暮暮朝朝。”
“我的上联是:山山水水处处明明秀秀。”
顾殇被难住,用满怀希望的眼神看着勉之,勉之一手握拳抵着下巴思考:“花花草草时时飞飞扬扬。嗯,这样对的话,好像没什么毛病。兄长,你看?”
二哥摇头:“还不够火候。”
言欢:“那我对的下联是: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奇奇。”
顾禛轻咳一声:“看在二位齐心协力对此下联,马马虎虎且过关。”
对联风波告一段落,顾家的书袋子也抖落得差不多了。这是言欢第一次在顾府这般高兴过。既是践行宴,也是时隔十三年来第一次亲人重聚时光。
“今儿实在高兴。临行前,想送给妹妹一件礼物。等六哥啥时候回来,再给你找一只珊瑚镯凑成一对。”
顾临说着,将珊瑚镯装饰的红色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