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走到顾铭身侧:“铭儿,那杨家女,你可清楚她的籍贯来历?”
“未曾过问。母亲,是觉得哪里不妥当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位故人。”长公主说罢,语重心长地对顾铭说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个王大人,派人到王府跑一趟,接回去要紧。”
“谨遵母亲教诲。孩儿这就去办。”顾铭回道。
“铭儿,本想着借芳菲的百日宴,给你相看一门亲事。王大人之女王敏,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子。你看你也到了娶亲的年纪……”
“母亲,孩儿不愿娶亲。您是知道的,孩儿志不在此。”顾铭反驳起来。
长公主看了一眼眼神坚定的长子,无奈地劝说:“你莫不是一辈子不愿?你是知道你二弟的,迎娶夕阳公主没多久,公主就病逝了。此后你二弟立誓终身不愿再娶。皇家规矩,母亲也不好多说什么。可你这在外做生意,家里娶一门贵女与你相互扶持,这又有何不可?”
“母亲,如果您担心子嗣,还是把心思放在三弟和四弟身上吧。母亲如果没什么事,孩儿先告辞了。”说罢,拱手速退。
长公主看着夜色渐浓,下人来回奔波。心里生出一丝凉意。
她叹了一口气,两个孩子如今也有自己的想法,她不作多想,和春月前往院内。
“不好啦,走水啦。快来人帮忙。”
“快快快,这边。赶紧!”
“水不够了,缸里没水了。快去打水!”
院内乱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冲破黑暗,似蛇火冲天。
长公主抓住身边的小厮,着急询问:“是哪里走水?”
小厮赶紧跪下来:“长公主,是…是小姐院里。”说罢,慌忙起身逃窜。
长公主看着一椽一椽的房梁倒塌,心里既担忧又害怕。她赶忙上前,抓住总管:“芳菲呢?可在里面?”
总管哆哆嗦嗦,似是也没想到这种情况发生:“长公主,小姐还在里面。秋水…已经没了。”
“快,拿着我的调令,调府兵过来,还有县衙的人手。快去。”长公主一边说,一边拿出调令。
“是,长公主,我这就去!”总管接走调令,赶紧去搬救兵。
火势仍在扩散,长公主忽而看着勉之和顾殇正被小厮带出来,两个孩子在旁边呜呜哭泣。
“你父亲人呢?”长公主看着勉之,急切地询问。
“父亲被二哥带去偏院了。”勉之呜呜地哭着,好在说话还算利索。
长公主点点头,吩咐身边的春月:“快带他们去偏院。这里也不安全。”
“长公主,您呢?”春月担心地问。
长公主看着火势,狠下心来:“芳菲还在里面。来不及了。你快去。”
当勉之和顾殇两个孩子被带走,与此同时长公主脱下披风,拿着水桶浸泡过后,预备冲进屋内。
顾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母亲手中的披风,裹着它冲进屋内。
“铭儿!”
长公主焦急万分,眼睁睁看着顾铭只身闯入。
屋内烟雾环绕,呛人非常。火势凶猛到让人辨不清东西南北,顾铭在屋内险些被掉落的房梁绊倒。他急于寻找目标,竟疏忽身旁的火苗往他身上窜了过来。
他来不及思考,果断冲进里间。在梳妆台旁边,他一眼看到了在小床内咳嗽的孩子。
顾铭飞奔而去,看着孩子涨红的脸,他将其抱出,护在胸前。往侧门逃去。
这时候,一架椽木重重砸下。他来不及躲闪,只能强撑后背顶住。
火势蔓延到侧门,他艰难地推开砸在后背的椽门,看着怀里安然无恙的芳菲,终究松了口气,起身前行。
“铭儿,这里。”长公主急切地呼唤他。
“快,大公子受伤了,赶紧过去。”春月吩咐身旁的小厮,与他前去接应。
春月抱住孩子,看了一眼,无碍。
小厮扶着顾铭,倒是伤的不轻。
“铭儿,铭儿。”长公主看着顾铭额前的汗珠直下,心疼不已。
顾禛看着受伤的大哥,正要背他。顾铭摇头,眼神盯着孩子,示意顾禛先看芳菲。
“小姐没事。”春月答道。
顾禛点头,仍要背着顾铭离开。
顾铭推开他,在小厮的搀扶下离开了。顾禛无奈,看着大哥这模样,只好搀着他到偏院上药。
长公主看着芳菲,对春月说道:“找人订一口上好的棺材,给秋水下葬吧。再让总管拿些银子,安抚她家里。”
“是长公主。您忙活一天了,还是先回院里休息。火已经灭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总管吧。”
“也好。”长公主唤来总管,拿回调令吩咐了几声,便和春月先行离开。
黎明破晓,屋内,顾禛看着大哥:“大哥,药上好了。你这,最少要休息半年时间才能好。而且,怕是以后,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