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才微亮,枝头晨露垂滴。
奚箫吟实在躺不住,等不及,便起了床,叠好床褥,蹑手蹑脚出了卧室,一夜的胆战心惊,总算能喘口气。
南辰止在她关门时,便睁开了眼,他也一夜未眠,不是不困,是被奚箫吟翻来覆去,吵得睡不着。可经过一夜思考,他还是没明白,为何奚箫吟变化如此之大。
不管是重生还是改头换面,她与生俱来的心性,做人的秉性,不可能改变得如此彻底,还是她演技太过精湛,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故意在讨好自己,可这说不通,她完全可以在自己复仇之前,联合奚舜,先杀了自己。
可如今,她和奚舜的父女之情,也不如前世亲近,甚至和整个奚府,她都好似在躲避,格格不入。
她,到底在干什么!
可不管如何,前世所受屈辱历历在目,对她的恨意,未曾消减半分,握紧拳头,南辰止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是谁,挡他者,杀无赦。
整理好地铺,收叠整齐后,放到柜中,缓缓推开门,走了出去,奚承颜的消息,应该到了。
清早,扶烟阁收拾打扫的奴役仆从,往来甚多,看到南辰止从主屋出来,先是略微震惊,随即都低头浅笑,窃窃私语,半盏茶的功夫,整个尚书府都知道了,五小姐和姑爷终于行了周公之礼,二人同房而眠。
而这,就是南辰止的目的,只有如此,奚舜才会更加相信自己。
奚箫吟还在修炼内功心法,被院外的热闹喧哗声扰得心不在焉,见紫薇提领着一篮子水果进来,问道,“外面何事如此喧闹。”
紫薇放下新鲜的水果,“小姐,大少爷今日领兵出征了,大夫人很开心,给每个院都加了些例钱和水果!”
奚箫吟有些愣住了,“出征?是去福城吗,与墨国的边境之城!”
紫薇本打算找院中管家,上交领来的例钱,停了下来,点点头,“听他们说,是福城!”
奚箫吟眉头紧锁,掐着手指算着,脑中有些模糊不清,前世五小姐的记忆中,奚承颜在南辰止出谋划策下,确实要领兵去趟福城,而且三个月左右就凯旋了,只是这出发日期对不上,前世明明是来年开春才走,现如今还是初冬,整整提前了三个月。
“娘子,怎知大哥是去了福城?”南辰止从后面走过来,问道,这消息应该是今日早晨才传开,她,不应该知道。
奚箫吟回头看了看他,浅浅一笑,“街市上这两日早就传开了,最近墨国总是在福城边境闹事,大哥此刻出兵,还能去哪儿呀!”
“为夫不知,娘子竟如此关心朝政局势呢!”
奚箫吟觉得他话中有话,但是不解自己哪里说错了,难道是福城,也是他四年前,被诬陷叛逃之地,估计是触及他心中悲痛,便柔声解释一下,“国之兴亡,匹夫有责嘛!”
在这个人面前,越说越错,这个道理,奚箫吟懂,所以看见萧剑端着药炉出来,便跑过去,跳起来拍拍他,“今日起这么晚?”以此来岔开话题。
萧剑一蹙眉,咬着牙将药炉放下后,痛苦地揉着肩膀,“这么使劲儿,我哪儿得罪小姐啦?”眼泪都快疼得溢出来了。
“不用这么夸张吧!”奚箫吟鄙视一声,“我只是轻轻一拍,如此娇虚,是不是整日试药,拖垮了身子!我看你还是赶紧炼些补药,好好休养修养!”
萧剑没有和她斗嘴,是真的很疼,便继续揉揉肩膀,搬起炉子走向药房,“太彪悍,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真是委屈了姑爷!”
宿河看着萧剑塌着肩膀,不舒服的离开,心中有些了然,看来五小姐还不自知,待再过些时日,留着她自己发现吧,便没有多言,继续默不作声,静静守在一边。
奚承颜的消息,让奚箫吟心中烦闷,避开他人,在院中找了个清净的亭子坐下,仔细想想,成亲也有小半年,心中已没那么惧怕南辰止,可事情的发展,好像越来越快,心中有些慌乱。
南辰止和自己同房而卧的时间也提前了,大哥领旨出兵也提前了,那会不会起兵造反也提前很多,那留给自己逃命的日子,就所剩不多了。
想至此,前世五小姐和南辰止同榻而卧的情景又浮现出来。
初期两人相敬如宾,后来五小姐发现自己只是被利用而已,便心如死灰,每日晚间,都是让南辰止跪于榻前,困了,便让他趴着床沿而眠。
更残暴不堪的是,五小姐每每想到南辰止服用避子药,自己深情错付,心中恨意不解,便绑了他,让院中奴婢,给他脱到只剩亵裤,吊在院中,拿皮鞭亲自抽到精疲力尽为止。
一个寒颤接着一个寒颤,头有些疼,记忆有些模糊,不敢多想,奚箫吟揉揉脑袋,最近回想五小姐的记忆,总是有了一些模糊。
“姑爷的药好了!”萧剑放下冒着热气的药,就快速离开了。
奚箫吟气呼呼起身,“你就不能送过去吗?”就算看不见萧剑人影,也要叫着宣泄自己的不满。
低头看着身边的药,再想想南辰止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