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驸君府,五郎挨着情花坐下,情花冷若冰霜的回避了,丝毫不掩饰自己在怄气。
呼唤映霞取过笔墨纸砚,情花决定修书一封,把思念与悲苦寄予父母知。
一手执着笔,字字落于纸上,首先逐一问候了国王与王后的身体康疾状况,最后才倾诉驸君冷落自己事情。
少顷,密密麻麻的一封信满,待墨迹晾干,封好信,就着映霞拿去联系信使。
刚起身,五郎就凑到面前来,手里端着一盏琥珀颜色的玉碗。
碗里盛装着莲子羹,正冒着一缕缕热气,清香四溢。
“公主休要置气,若是气虚了身子,愚夫可是会心疼的,莲子清心祛火,赶紧趁热喝了。”
磁性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悦耳,偏偏又带着关怀备至,实在沁人心扉。
情花心里不禁颤动,一时惊诧:“驸君,你这是?”
五郎笑意盎然,一双眸子都泛着从未有过的柔情,“怎么?可是怕我投了蛇血?”
情花一怔,就这么痴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一开口,蛇血二字就勾起了昔日的记忆。
她渐渐记起当初的情景,吴恭让自己谋害他,可惜谋害不成,自己反中了他的毒。
即便处于敌我立场,当自己苦苦哀求他的时候,他真的就告知了自己解毒的偏方。
若非他秉性善良,她早已香消玉殒,怎有后来的拜为主仆,朝夕相处?
他那时就像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英雄,与自己达成共识,毁灭了自己并不爱的人,帮助自己脱离了苦海。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起,自己就感念于他的一片善心,直到后来的生死追随,情愫也愈深。
情花莞尔,“谢谢驸君,我这就喝了它。”言罢,探出手来接过,一手端着坐到床沿上。
一手握着汤匙轻轻翻搅着,不烫的时候就送到口中品尝,莲子羹很甜,心里也很甜。
五郎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进食被人有意视之,情花不免有些紧张。
正喝得津津有味,忽然就被呛到,咳嗽了几声,面色都显得微红。
五郎急忙取过琥珀色玉碗,一手轻搭在她手臂上,说道:“都是愚夫不好,不应该看你喝羹入了迷,害你遭罪。”
“没事,噎着呛着都是进食常有之事,又没有性命之危,驸君无需自责。”
这么说着,情花心里就不由苦笑,她心想,自己兴许真的是中了这个男人的情毒了吧?
要不,为何来神农架历练,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这般不择手段将他困在自己虚构的世界。
还在暗思,五郎忽然伸手拉下红色的幔帐,提议道:“你昨晚都没睡好,现在我陪你,好好歇息一阵可好?”
五郎的提议,情花显然难以置信,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按理来说,今日知晓了幻境的形成,兼之,自己又忍不住使了性情,他应愠怒才是。
五郎的心思深似海,纵使情花再聪明伶俐,却是猜不透。
不顾女子惊疑的目光,五郎一把将人揽入怀,绣着鸳鸯图案的被褥掀开之际,两个人已躺在床榻上。
如此安然的过了一段时间,直到忽一日,临睡前,梳洗完毕,情花自主倚到五郎怀里。
正心情荡漾,五郎竟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待惊觉过来,情花只觉心中苦涩。
“驸君这是怎么了?缘何待我如避瘟神一般?”
五郎心里厌烦,偏偏口是心非,“没事,我就是忽然心绪不宁,想独自安静片刻。”
“我去院落转悠一阵儿,你自己睡吧,切记盖好被子,可别着凉。”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并无半点纰漏,情花无可奈何,只得依了他。
留意到女子委屈的神情,五郎不由嘴角微扬:“公主早些歇息吧,明日宜访,我陪你进古都与王与王后相聚。”
闻他所言,情花自然没有异议,于是轻点了点头,待他负手走出屋,泪水才止不住涌出。
次日,二人皆梳洗好,匆匆用过早饭之后,带上映霞,乘坐着府里一辆奢华的马车缓缓驶出紫云郡。
一行大漠飞沙,满地金乌光洒,车厢里面,五郎始终冷着一张脸,目光并不与身旁之人对碰。
见五郎沉默不语,半饷都不曾与自己攀谈一句话,情花的心里极其难过。
映霞见自家公主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得十分焦急:“公主,您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我没事,只是心口忽然气堵住,有些郁闷罢了。”
情花嫣然一笑,温言安慰着这个一直尽心服侍自己的女使,希望她不要担心。
映霞闻言,口中应着好,心中却暗自思忖究竟发生了何事?
五郎目观二人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澄明如镜,偏却说道:“公主金贵之躯,想必是舟车劳顿了吧?”
“驸君说得没错,既然是这样,你怎不陪我聊聊?”情花看着五郎,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