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北川冒着大雨回来的事情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因为他病了。
钟绣然知道的时候有些诧异,好好的怎么还淋雨了,难道他儿子其实是一个中二少年?喜欢在雨中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主要是一般人也就淋个微雨,昨天那可是瓢泼大雨。
无论怎么想,钟绣然觉得还是应该去看看儿子,这不就是刷好感的大好机会吗?其实钟绣然是真得有些心疼,就好像是沉北川就是她的孩子一样,果然演戏演久了,自己都分不清楚戏内戏外了,钟绣然这样安慰自己。
但当她到了沉北川这里时,看到躺在床上的虚弱的沉北川,她竟然产生了一丝泪意,鼻子发酸,眼眶发胀。
自从她穿过来之后,沉北川一直都像一个稳妥的大人,急着担起自己身上的责任,钟绣然对他也远不如几个女孩子更上心,现在看到一直强做坚强的人突然脆弱的倒下,难免有很大的反差感冲击着她。
沉北川还发着高热,大夫也已经开好了方子,钟绣然来的时候药刚好端了上来,身边的丫鬟正要喂药,就被钟绣然要了过来,“还是我来吧。”
沉北川被半扶了起来,她用勺子舀起轻吹了吹喂到沉北川的嘴边。
沉北川似乎感觉到了这药的难闻气味,无意识间皱着眉朝一边歪去。
原主记忆中突然跳了出来,那时的沉北川还小,不知道原主对他的厌恶,生了病吃了药还用求夸奖的眼神看着她,那么小一只的沉北川看着就可怜。
当时钟绣然是怎么说的,“真是晦气,还不快挪出去,怎么着,也想让我生病吗?”
当时的沉北川就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碍母亲的眼,从那之后他一直注意自己的身体,再也没有病过。
钟绣然知道这个孩子是怕苦的,之前不在一起吃饭她还不知道,如今在一块用膳的次数多了,她倒是想起来,沉北川其实很喜欢吃甜食,这点和她倒是很像。
看着沉北川不愿意张嘴喝药,钟绣然也无可奈何,尝试了几次都不行,身边的丫鬟见状,“夫人还是让奴婢来吧。”
钟绣然点点头,正要让开位置,却听沉北川口中喃喃低语,不知道在说什么,她靠近一听。
“母亲......”
钟绣然的眼眶终究还是红了,她冲正要接过药碗的丫鬟摆摆手,还是自己喂起了药。
沉南意也听到哥哥口中的话,没想到一直装作对母亲不在意的哥哥其实心中还是希望母亲能对他多一点爱。
她还记得儿时,陪在身边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哥哥,以前的她总是要找母亲,哥哥就会哄着自己玩,绝口不提母亲的事。
她曾经也怨恨过为什么母亲不喜欢父亲还要嫁给父亲,为什么不喜欢他们还要把他们生下来,但她是个没出息的,现在母亲不过是对他们好一点她就想亲近点,再亲近点。
而哥哥应该也是这样。
钟绣然手忙脚乱的把药喂完了,又给沉北川把被子盖好。
沉南音去盘问沉北川的随身侍从昨天发生了什么,她和南意就在这里等着沉北川醒来。
她本以为今天大概要待上很久,等沉北川醒来后看到自己的母亲一直守在床边肯定会很感动,但没想到,她来了不过刚过一刻钟,沉北川就缓缓醒来。
沉北川一睁眼看到床前的妇人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只是这样的梦多在儿时,那时的他总梦到母亲像寻常家的母亲一样在子女的床边哄他入睡。
钟绣然看沉北川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还以为这孩子怎么了,不会是因为发烧烧坏了脑子吧。
“北川,你醒来了?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沉北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母亲真的在照顾他。
“母亲,您怎么来了?”
沉北川嗓音沙哑,钟绣然忙为他倒了一杯水。
沉北川刚说完又想起自己昨天做的蠢事来,小时候尚且没有让母亲照顾过,如今长大了倒是劳累母亲,一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
“母亲一直等着哥哥醒来呢,刚刚给哥哥喂药哥哥还不噢配合,让母亲担心得很,不过哥哥昨天为什么要淋雨啊?”
沉北川的随身侍从刚刚已经说了,昨天国公爷一路淋着雨回来的,估么着晚上就发了热有没有近身的丫鬟伺候,所以今天早上才知道,就急急请了大夫来。
“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说这些干什么,你昨天为什么淋雨,可还有什么事情不顺心?”
钟绣然小心翼翼问道,她得时刻关注孩子们的心理健康,只是这份小心看在沉北川的眼里却成了母亲对他的爱,他不禁更后悔之前竟然怀疑母亲。
这时钟绣然瞥见屋外好像沉南音已经等候多时却没有进来,似有什么事想和自己说,便回头嘱咐沉北川,“ 你先好好休息,母亲一会再来看你。”
“母亲我会看着哥哥,您放心去忙吧。”沉南意也在一边说,见状钟绣然就放心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