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这条件简陋吧?”孙红梅张嘴就问。
丁玉下意识点头:“确实!”
孙红梅冷笑一声:“可我们家苏淼,就是在这么简陋的环境下长大并成才的!”
“听说她爷老子条件不错,瞧您穿戴也体面,但我们苏淼小时候命苦,享受不到哇!”
“这也就罢了,竟然还有那丧良心的来捣乱,换个一直不坚强的,怕早被气得跳了河!”
越说孙红梅越生气。
先是来个小的,后来个老的,如今来个更老的。
这是干嘛?
乌龟王八蛋,一扯一串啊?
孙红梅一甩手,砰关门出去了。
铺个龟孙子的床!
门关的过于响,院里烤火的几个回头。
苏淼小声喊:“妗子,怎么了?”
孙红梅凑过去,找个小板凳坐下,手伸到火堆边:“能怎么,看不惯呗!我说淼淼,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带着她?”
苏老六也点点头,同意的目光看着苏淼。
苏老大咳嗽一声:“要我说……”
“你闭嘴!”他刚开个头,就被孙红梅,苏老六和苏淼同时撅了回去。
苏老大:“……”
闭嘴就闭嘴!
儿子们说了,要跟老六家搞好关系,死皮赖脸也得沾着。
听话的总没错。
堵住苏老大跃跃欲试的嘴,苏淼说:“当时也是气极,想个法子恶心对方一把。”
“那个爹不行,但是这个奶奶瞧着对胃口,还想把京城的房子抵给我呢。”
这个方法她很喜欢。
一听京城的房子,众人精神一震。
孙红梅:“要,凭啥不要!”
苏老六点头:“你妗子说得对!”
“要肯定要,但是我最近忙着呢,物价一天涨过一天,年后厂里怕是要开足马力生产!”
苏淼笑笑:“但是她老跟着我,碍事吧唧的,我正想怎让她回去又对我心存感激,吊着她,等我忙完就去过户。”
孙红梅一拍腿:“放心吧,交给我!”
苏淼点点头,又转向苏老六:“小舅,你打听镇里谁买国库券了,十块钱的咱十五块钱收。”
苏淼话题转的太快,苏老六一下没跟上。
等听清楚,他不理解:“你要那玩意干啥,不能吃不能喝,还赔钱买?”
“我有用!”这种投机倒把的事儿,太多人知道没好处。
苏淼飘忽着目光说:“就是身份到这了,人家有我没有,说出去没面!”
这个理由很强大,竟然都没人怀疑。
秦朝阳深深看一眼苏淼,没有揭穿。
晚上气温骤降,几人随便又聊几句就散了。
秦朝阳住大队部,临出门苏淼将画像塞给了他。
一夜无话。
苏淼很忙,第二天行程也是满满的。
司机雾蒙蒙的时候就来接人,苏淼连饭都没顾上,匆匆洗刷之后就赶紧上车。
等车上了柏油路,苏淼总感觉忘了什么。
小苏庄,丁玉缩在被子里不想起来。
农村的冬天,没有暖气,被窝以外全冷飕飕,丁玉的脸都冻红了。
她一大早被尿憋醒,可就是不愿意起来。
哪怕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苏家人可能全起来,甚至闻到饭香,丁玉也不想起。
可是年纪大,憋不住尿。
她最后还是哆哆嗦嗦坐起来,慢吞吞套上衣服。
对着挂在墙上的塑料镜子理理头发,推门出去。
院子里,苏老六正在洗猪下水。
丁玉不好意思问他,见厨房冒着烟,悄悄进去,问孙红梅:“那个,卫生间在呢?”
“啥玩意?”孙红梅拉着风箱,没听清楚。
丁玉涨红脸,提高声音:“厕所!厕所在哪里?”
孙红梅恍然大悟:“你说茅房啊!”
看着遮遮掩掩的丁玉,孙红梅心想,这怕是苏淼故意将人落下,交给她处理。
哼!
那就给你看看咱的手段!
孙红梅眼珠子一转,起身朝着院子西北角指一指:“那个石棉瓦挡着的就是!”
丁玉:“……”
院子就那么大,丁玉早看到西北角两片石棉瓦挡着的地方了。
她没想到是那就是卫生间。
因为太简陋了。
没有顶,土墙和两片石棉瓦围起来,另一面啥也没有,对着鸡圈。
丁玉有点不敢相信。
孙红梅:“去吧,那就是,农村就这样,不比你们大城市。”
丁玉从心里拒绝,但是生理需求憋不出。
她又问:“有手纸吗?”
孙红梅皱皱眉:“俺们农村人哪用得上那么金贵的玩意,小孩用树叶、土坷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