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雍正二年十一月。
南阁楼。
胤禩眉头紧缩的看着胤禟的来信,良久,他放下信,揉搓着眉头。
“怎么了”?曹曦月问。
胤禩笑着说:“九弟在西宁呆不惯,诉苦”,然后他准备将信焚烧,这时曹曦月一阵恶心,胤禩见状忙放下信,给曹曦月敲着背。
胤禩心疼的看着曹曦月:“这胎跟怀弘旺一模一样,估计又是个阿哥”,曹曦月用手帕擦了擦嘴,胤禩递给她茶水,曹曦月漱了漱口,笑着说:“你不是喜欢阿哥吗”?
“看你这么难受,还不如是个格格”,胤禩说着,然后从门口吩咐着:“宝柱”!
宝柱马上进来:“主子”。
胤禩吩咐着:“把信拿外面烧了,侧福晋闻不了这个味道”。
“嗻”,宝柱马上拿着信出去了。
不多时李福在房外:“主子,您能出来吗”?
胤禩道:“知道了”,然后对曹曦月说:“我去一下”,然后走出房门。
李福和胤禩走到离房门稍远一点的地方,李福一脸惊慌:“主子,宫里传话,万岁爷命您即刻进宫”。
胤禩略一皱眉:“怎么了”?
“奴才打点了传话的”,李福继续说:“说科尔沁的王爷回蒙古时,主子招待不周,万岁爷大发雷霆”。
胤禩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他是做什么都不对,太过热情就是结党营私,略加注意就是招待不周。这边李福抬头稍显惊慌的叫到:“侧福晋”。
胤禩一回头,看见曹曦月满脸忧虑的站在门口,并慢慢的向他走来,胤禩心里懊悔,自打曹曦月怀孕,胤禩就凡事都背着她,生怕她忧心过度,今天如果去前院正厅让李福回话就好了。
曹曦月来到了胤禩身边,一脸担忧的看着胤禩,胤禩拉着曹曦月的手,安慰着:“没事,只是进宫议事,我一会就回来”。
曹曦月心里无比担忧,可能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也可能是孕期,曹曦月现在格外敏感,胤禩只要上朝,她就战战兢兢。曹曦月眼眶红红的叮嘱着:“无论他说什么,哥一定要忍,千万别跟他硬扛”。
胤禩咬着咬肌,他一退再退,可他和他的兄弟们的命运如何?四月胤蛾就因为在张家口因总兵无理,跟其杠上了,而滞留张家口,胤禛趁机将胤蛾幽禁在自己府邸,老十四在遵化守皇陵,日夜被监视,甚至连生母过世老四都没让他回来奔丧。老九在西北处处被年羹尧挤兑,而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时不时被斥责,他们可都是皇子皇孙啊,凭什么?但为了这个家,为了曹曦月,胤禩决定忍了,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放心吧,我会的,你回去好好休息,千万别胡思乱想”。曹曦月前几日已经有了肚子疼的迹象,太医又加大了保胎药量才扭转过来,胤禩格外担忧,好在太医说,曹曦月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在熬过一个月,胎儿就基本无大碍了。
曹曦月点了点头,眼泪汪汪的目送着胤禩。
这边,宝柱拿着信来到了后花园,正准备烧信,传来了明慧的声音:“做什么呢”?
宝柱忙站起来,给明慧请安:“嫡福晋吉祥”,又道:“奉王爷之命,奴才在烧信”。
明慧走过来,伸出手:“给我看看”。
宝柱犹豫着,明慧一脸不爽:“怎么我不能看嘛”?
宝柱不敢了,忙把信呈给明慧,明慧打开,是胤禟的信,她仔细的看着,看完后内心紧张又激动,她把信递给了宝柱:“赶紧烧了吧”。
“嗻”,宝柱忙接过信,蹲下烧掉。
明慧慢慢的往回走着,脑子里回味着胤禟的信,胤禟在信里并没有说在西北如何不适应,而是想制造一个大的谎言,那就是康熙帝的遗照并不是传给老四,而是传给老十四,老四篡改了遗照,把遗照中的“传位十四子”改成“传位于四子”。明慧很是兴奋,她恨透了胤禛,他让胤禩受尽责罚,看着胤禩被冤枉被责罚,明慧心痛极了,也恨极了,她不是曹曦月,性情温顺,她明慧泼辣甚至极端,她必须为胤禩出这口气。
明慧回到了东阁楼,拿出了信纸,她要帮助胤禩完成这件事,她提笔给胤禟写了信,信中让胤禟在西北散布这个谣言,自己则在京城散布。
傍晚时分,刮起了北风,下起了大雪,胤禩还没有回来,曹曦月已经派李福去打听了,此时的她心急如焚,肚子不时的隐隐作痛。这时门推开了,曹曦月满怀希望的看向门口,却是明慧,曹曦月难掩失望。
曹曦月忙站起来,正欲请安,明慧忙扶起她:“好了,妹妹,你现在身子不方便,省了这些劳什子”。然后又问:“王爷还没回来”?
曹曦月摇了摇头,已是六神无主。这时院子里传来了翠朵与李福压低嗓音说话的声音,曹曦月极位敏感,她感觉到胤禩又有事情了。她抬高声音:“谁在院子里?是李福回来了吗”?
半响传来了李福的声音:“侧福晋,是奴才”。
曹曦月马上吩咐着:“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