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无逸殿旁。
戚继光奉旨带人进了西苑,在朱一的接引下,先安置在了无逸殿附近一处闲置屋子。
这也是朱寿瑛的吩咐,这地方离值房和万寿宫都很近,有事的话方便下命令。
等到见了朱寿瑛,几人齐齐行礼道:“臣参见大公主。”
朱寿瑛上前一步扶起:“师公,您这就折煞我了,回头让老师知道了,要怪罪我的。”
当然了,这也就是个客套话,真要是这样,她早就先给戚继光行礼了。
朱寿瑛说起正事:
“现在我不便解释,待会儿会有司礼监的人过来,有两位管事的宫女就在这里看押;
师公先让人盯着即可,吃喝等事外面有值守太监,吩咐便是了,若是有事我再来寻你。”
戚继光闻言知道,这是宫里出事了,不过为啥找他来看着人?这实在想不通。
想不通便不想了,戚继光应道:“臣领旨。”
等这边安排完了,朱寿瑛总算微微松了口气,若真有不测,这20名忠心耿耿的锦衣卫,能起大作用。
不管是西苑值房的诸位大臣,还是六部各级官员,此刻还没人知道宫里出了变故。
一旦出事,只要即刻下令镇住这些人,便不会出乱子。
两个臭弟弟呀,长姐替你们操碎了心啊,未来可不要让长姐失望。
回寝宫的路上,朱寿瑛想了很多,心情也是起起伏伏,不过她相信,父皇会好起来;
父皇对她那么关心,怎么舍得把这么重的担子让她来担?
…………
万寿宫内,嘉靖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因为肺难受而不敢说话,真的烦啊。
上次在床上生病躺着,还是前世羊了的时候,那时捂了两天被子就好了,这次恐怕没那么好运了。
而事实确实如此,这次他真的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身边朱福媛一直守着,跟个小门神似的,丝毫不嫌烦,如今不过12岁,难为她有这耐性。
嘉靖心里叹口气,一月前还在担心几个闺女身体不好,如今倒是自己躺在病床上,实在是意想不到。
更想不到的是,没倒在大臣的算计下、也没倒在鞑靼的骑兵下、更不是什么刺杀偷袭,
而是被宫女的瞎扯淡气成了这样,真是没天理啊。
难道我要成为第一个被宫女气死的皇上?
那岂不是比原来的老道士名声更丢人了……
眼看到了饭点,朱福媛看向嘉靖:“父皇,快午时了,今儿吃点什么?
您不便说话,要不我用纸写了您平时常吃的菜,您来用手指一下?”
嘉靖无奈,搞得像是他生活不能自理似的,其实也就是肺不舒服喘气费劲,其他的方面没啥问题。
撑着坐起身,嘉靖提笔写道:“你吩咐便是。”
朱福媛点点头:“那我来写。”
等到菜单写好,一旁的黄鹂见了,不由得插了句嘴:“陛下身体不适,这肉食过多恐怕难以消受。”
那父女俩闻言,相视一笑:倒是个忠心的,只不过还是想得简单了啊。
朱福媛说道:“按这个要便是了。”
黄鹂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奴婢遵旨。”
…………
大同城外。
一小支蒙古骑兵在大同城外游荡,不时操着汉话破口大骂几声:
“姓周的老匹夫,可敢出来一战?怎的?70多岁了,反倒活成了老王八,做起了缩头乌龟?”
说完还弯弓搭箭,朝着城头放上几箭以示挑衅。
城头守城的军士也破口大骂几句:“直娘贼,这十几年来,你们这些鞑子可曾打赢过一次?
次次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也就有几分嘴上功夫。”
骂完也冲着那支骑兵小队放上几箭,以示回礼。
当然了,大家最近都是这么你来我往的,其实都没伤到人,但是都很恶心。
大同守军觉得憋屈,要不是总兵周尚文病重,外面的鞑靼骑兵也没这么嚣张;
鞑靼骑兵觉得无奈,俺答汗知道了周尚文病重,派他们来骚扰挑衅,可就是不应战。
双方你来我往,白天骂了晚上骂,晚上骂完白天继续,反正鞑靼那边认定了:就算打不了这一仗,也要把周尚文气死。
毕竟20年来,俺答汗多次对大明用兵,或是骚扰、或是攻城略地,大小几十次战役,可谓是败绩寥寥,
唯独在周尚文手里没占过一次便宜。
大同府内,一位古稀老人仰在榻上,闭目喘息,却依旧拳头紧攥,眉宇间颇有一股威势:
“只恨我如今身体不济,否则何至于遭蛮虏之辈如此羞辱?”
旁边的万密斋出言宽慰道:“周总兵,如今还是调养身体为要,莫要动气,待到来日身体康健,定能驱之三百里。”
周尚文叹了口气:“上差也不